姜遗光一句话说完, 其他?几人都?吓得不轻。
“你说什么?你看?到了什么东西?”李挽妍捂着心口?几乎直接蹦到了墙边,惊悚地盯着姜遗光指着的地方?。
姜遗光了然。
“果然只有我能看?见吗?”他?盯着那道漆黑的身影说,“一个黑衣女人,她看?起来和你差不多高?, 从我醒来时起就一直在我们身边, 但好?像什么也没做。”
就算是这样也很吓人啊!更何况, 镜子里的全都?是鬼,哪怕一时间没做什么不代表鬼就真的纯良无害了,顶多是没到时机才没动手。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姬钺当机立断道。
姜遗光:“换地方?恐怕没有作用。她一直跟着我们。”
姬钺手中折扇挡住半张脸, 露出一双弯起的笑眼?,可眼?里毫无笑意,“是吗?她究竟是跟着我们,还是跟着你?”
姜遗光笑了笑:“不必试探,试一试就知道了。”
姬钺当即打开?门走出去, 迈出门的前一刻回头看?向姜遗光——他?的目光仍停留在那张座位上。
姜遗光道:“她还在,你们可以离开?了,看?样子,她的确是跟着我的。”他?的语气很平静, 甚至带点儿温和, 好?像已?经?接受了下一刻就会被害死的命运似的。
他?这么说,反而让另外两个人有些?不安了, 迟疑地站在门边。
姬钺没和他?客气:“我明早再来叫你。”
姬钺转身离开?,李挽妍心道反正姬钺都?走了,她们留下也是无济于事, 索性跟着告退。
屋里只剩下姜遗光一人。
和桌边的黑衣女鬼。
姜遗光本就没有常人的恐惧感情, 加之他?直觉敏锐,从这个黑衣女人身上, 他?并没有感觉到太多危险——至少现在没有。
是以他?很平常地睡了一觉,翌日清晨,他?发现那个黑衣女人不在房里了。
它去了哪里?
有侍人进来服饰洗漱,过后,姜遗光推开?房门,就见直挺挺站在门口?的黑衣女子。
距离这么近了,他?依旧看?不清女人的样貌,而那些?仆人也和没看?见似的,从黑影身上直接穿过。
姜遗光来到门边,想要和那些?奴隶一样,当做没看?见直接过去。
但这时,黑衣女人又退到了一边,和他?并肩同行。
姜遗光视若无睹,心里却在思考。
这个黑衣女子昨晚还在屋内,早上就来到了门外。它昨夜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它想要干什么?
而后,奴隶们引几人去见公主,不太凑巧,公主起得晚了,让他?们在门外多等了一会儿。
等待间,他?们隐约听?到了里面女人尖叫声,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奴隶们低着头,一言不发。
少顷,里面走出来一个高?大男子。
他?容貌盛极,一抬脸,整个房间都?好?像亮了一瞬。但他?身上也带着奴隶印记。
这是一个奴隶。
其他?人却一点都?不敢看?他?。
那个人看?见几位大唐来的人,愣了一下,匆匆行礼后离开?了。
姬钺注意到他?行礼也不是像其他?奴隶一样下跪,而是类似于平民见到贵族时的行礼方?式,他?立刻就明白,这恐怕就是其他?奴隶们私下说过的最受公主宠爱的奴隶——阿勒吉。
屋内,公主靠坐在轻纱笼罩的塌上,笑着请他?们喝酒。
姜遗光端起酒杯,轻轻闻了闻,姬钺瞥见他?眉头微微一皱,以眼?神?询问。
姜遗光没说什么,仰头一饮而尽,又借着擦嘴的动作全吐在了手帕里。
刚才他?举起杯子时,脑海里的蛊虫突然动了动,似乎有些?渴望。他?也可以试着喝下去,但如今他?身上的蛊虫不知为?何有些?异常,他?最好?不要冒险。
他?的小动作公主没看?清,姬钺看?得一清二楚,于是跟着移花接木地把酒液吐了出来。
公主隔得远,没看?清,以为?他?们都?把酒喝了,笑得更开?心,将几人留下说闲话。
说了大概一刻钟,她的神?情渐渐变得疑惑且不耐烦了。
姬钺了然。
她果然在酒里动了手脚,还想亲眼?看?看?结果,可惜被善多识破了。不过说来也奇怪,姬钺自认为?跟着近卫们学了一手识毒之法,怎么自己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是他?学识浅薄,还是……只有姜遗光的那一杯酒有毒?
又等了一会儿,公主终于不耐烦了,努力摆出送客的样子让几人离开?。他?们刚走,姜遗光就听?见了公主喝令刚才倒酒的女奴们进去的声音。
不多时,淡淡血腥味飘来。
一行人往回走去。
行宫很大,很漂亮,四处都?是整齐堆砌的白玉石砖和色泽艳丽的花朵。来来去去的奴隶、侍人远远地避开几人在一旁行礼,不敢冲撞。
姬钺低声问姜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