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厨房里?一起偷偷做一道?点心。好?友不大会用刀,划伤了手,哭了很久,她不断安慰,却也没法抚平对方对于会留下疤痕的恐惧。
后来,她的手果?然?留了一小道?口子。还好?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平日好?友也常用脂粉盖着那块地方,或是带着戒环遮住。
现在,这只手握着刀,插进了她的心口。
兰姑动不了了。
她眼睁睁看见眼前?戴着面具的人,脸上?的面具掉了下来。
是她好?友的脸。
好?友得意地大笑,收起刀,消失了。
而她脸上?的面具也掉了下来。
兰姑这才?看清那张面具。
为什么这张面具十?分眼熟,因为……这就是她自己的脸。
她起先戴上?这面具和村民们一起跳傩舞,跳完后立刻摘了下来,却无法丢弃。后来,在黑暗中,她的脸变成了面具,为了不惊吓到魏松亭,她又将?变成人皮的面具戴上?。
久而久之,她竟然?忘了,自己脸上?戴着一层人皮的面具。
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的记忆出现了混乱,在梦中,她并不是被鬼影追逐的那个……她才?是一直追逐着人的影子。她看见了好?友,上?前?追赶,却被刺死。
怪不得……她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逃脱的。因为她在梦中被刺死了。
被杀死,才?换来的解脱。
好?友在梦中,应当看到的是她原本模样的脸,不是鬼面,却依旧选择杀死她。只有杀了她,好?友才?能从梦里?解脱。
所以,好?友才?会哭求着要她一块肉。
兰姑倒了下去。
临终前?,她的一生?如走马灯在眼前?闪过。最后的关头,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姜遗光、三娘、九公子、黎恪……下江南时?种种尽数浮现在眼前?,可?惜她再也去不了江南了。
不过,为什么她记不起来那个好?友了?
那个好?友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兰姑微微瞪大眼睛,头一回惊慌地发现,她完全不知道?那个好?友的模样了!
她真的认识过这个朋友吗?
没有人能给她解答,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好?友是不是真的好?友。
如果?不是,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兰姑倒在地上?,不甘地瞪大了眼睛。直到死,她都没能解开这个谜团。
有人推门进来,立刻惊慌地大叫:“这里?!这里?也出事了!”
陵庄里?还活着的人几乎全都聚集到了这条街。整条街拥堵不堪水泄不通,到处都在吵吵嚷嚷。那人的叫喊淹没在吵嚷声中,到底还是让一些人听到了,很快就有人跑过来认人。
“这不是昨天晚上?来村里?的贵客吗?她怎么在这儿?”
“我早上?见到了,她是和小松子一起来的。哎?小松子,你来瞧瞧!”
魏松亭就在不远处,闻言费力地挤过来,周围人都给他让路,让他能瞧见自家院子里?躺着的死不瞑目的女尸。
昨天晚上?他们还一起逃命,早上?这个女子还安慰他,现在,她也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魏松亭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哽咽着说:“对,是我带她一起来的,还有其他人呢,你们见着了吗?”
一问?到了其他几个贵客,那些人都哑了声,都说自己没见着,另一个人大声道?:“我刚才?也看见了这姑娘,你们没瞧见,就在那边的巷子里?,里?头没人,她一直在那个巷子里?面自己拼命转圈,我上?去要叫她,她没理我,我就出来了。”
“巷子?哪个巷子?”魏松亭追问?。
那人就指了他家斜对面一条狭窄的小巷,巷门口扎了个篱笆门,平常一直是关着的,所以才?没有人进去。兰姑如果?藏在那里?,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那人也是被挤得凑近了才?发现里?面还有个女人,跟中邪了似的,就在方寸地方没命地跑,叫也叫不应,吓死个人。
魏松亭闻言跑过去,早有好?事者拉开了篱笆门,当即吓的叫起来。
篱笆门拉开以后,小巷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张恐怖的面具,浸泡在血水中。
黑暗中,那张面具就跟活了一样,阴冷地注视着所有人。
……
镜外,赵瑛总有些心神不宁。
她知道?此行凶险,也知道?京城中似乎有大事发生?,不再安全了。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随行的近卫看出她心里?不安,找她说说话。
赵瑛面对着近卫,也不敢把不能和公主直说的一些话问?出来,想了下,拐弯抹角地问?起姜遗光的情况。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十?重以后,就是另一番情形?为什么都说十?重后的死劫会比前?十?回更难?”赵瑛恳切道?,“算我求求你们,告诉我吧。”
跟来的有两个近卫,其中一个以眼神示意另一个,那一个微微一点头,算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