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火焰一般灼烧,通过眉心连着右边上?扬, 但现?在, 两?边眼?窝外的黑色部分变得微微下垂。嘴唇旁边的黑色图案却往两?边上?扬了些许。
看起来……就好像……眼?睛往下撇,却又咧开嘴笑一般!
猛然间看见?这?一幕, 唐阅差点把手里的面具扔出去。
温汝安和徐蕙轩也不是傻子,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面具,旋即纷纷色变。
温汝安手里的面具是白底红黑纹的, 看着十分凶猛, 有点儿像一只虎。但现?在,这?张凶猛的面具, 眼?角和嘴边的红纹不再散开,而是慢慢凝聚到一起,变成数条往下淌的细线。
简直……简直就像一张正在流血泪的鬼面一般!
徐蕙轩手里的面具是青底红纹的,犹如传说中地狱里青面獠牙的小鬼,现?在,这?张面具似乎也慢慢咧开嘴角,对着她笑。
如果只是面具变了图案,他们也不会如此恐惧。可现?在他们所有人看着自己手里变化的面具,都感到一阵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无法抵御的心悸。
这?根本不只是一张面具……
这?就是一张脸!一张鬼脸!
想到他们刚才还把这?副面具戴在脸上?,还和其他村民一起跳傩舞,几个人都有点脸色不好看。
谁知道他们戴了面具会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比如戴上?之后就中了诅咒之类的?
当着魏松亭的面,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魏松亭……他看起来十分和善,又好骗。可他们早就在过去无数次生?死关头中明白,不管镜里的人表现?得多么和善可亲,都不能全信。
它们根本算不得人类!
与此同?时,陵庄,村长家?中。
“……老头子,我还是觉着不成。”
床上?,一男一女两?个老人并排躺着。村长很快睡着了,老妇人却睁着眼?睛半宿没合眼?,把旁边打呼的丈夫叫醒了。
村长迷迷糊糊睁开眼?:“……什么?什么不成?”
老妇人推他:“你让那几个后生?住到那里去,不是害人吗?”
村长也醒了:“那……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他们自己也乐意……”
“你还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那、那住都住了,总不能大半夜把他们叫出来吧?”
“你也不怕遭报应!”老妇人恨恨道。
村长腾一下就坐起来:“你还说我?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这?个村子?为了大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年?除夕都要死几个人,谁知道今年?会不会轮到我们?”
老妇人道:“那你也不能把其他人扯进来,都是年?轻后生?呢……”
村长呼噜抹一下头发,不耐烦道:“我说的时候你也没提,现?在和我讲这?个?再说了,你不是也担心蓉姐儿?蓉姐儿,栓子,还有岁岁,他们一家?子,你就不担心?”
栓子、蓉姐儿是他们儿女的小名,岁岁是他们老两?口的外孙。
提到他们,老妇人就不说话了。
“我也是为了大家?好,这?几个人看着光鲜亮丽的,身边连个下人都没有。他们就算有钱,家?里有点势力,到时候他们家?里人找过来,我们不承认不就行了?村里谁也不说,谁也不知道,能有什么事?”村长苦口婆心劝她。
“明天也不知道那几个人还在不在,要是他们还在,你可不能说错话。”
以前住在延喜路方家旁边的人,都会在除夕前不明不白死去,或者消失。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
后来,这?个范围越来越大。
先是方?家?附近的几户人家?,再后来是那条巷子、半条街……最后街头的人家?也出现?了惨案。
陵庄已经死了很多人了。
他们办更多傩舞,请来更多神婆,都没有用。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人离奇失踪,有些人永远地消失了,还有些人过几天后在延喜路被发现,只是……被找到时,他们已经死了。
“我不会让蓉姐儿和栓子出事……昧着良心的事儿我来做,我一把年?纪已经活够了,到时候阎王爷让我下地狱我也认了。”村长握着老妻枯瘦的手,悄声问,“岁岁还那么小,你舍得?”
当然舍不得!
老妇人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想起岁岁,她稀里糊涂又问一句:“这?个法子真的能成?”
村长也没主意,嘴上?却说:“成不成的,再说吧……明天起来看看……”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岁岁放到许家?……许凤仙那个人都疯成那样?了,岁岁在她那里真的不会有事?”老妇人道。
村长翻个身,重新躺下来:“应该没事吧?许氏是方?家?媳妇,你看这?么多年?了,她什么事都没有,说不定方?祁山在地底下也在保佑他媳妇呢?”
许氏,许凤仙。就是方?祁山的媳妇,方?祁山当年?以无比凄惨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