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就成?了孤魂野鬼,漂泊阳间。
它们?或许失去了一些神?智,但常听?闻人鬼夜话,现在?他自己也?死了,应当是可以聊聊的……吧?
就像现在?这?位宋夫人一样。
只是宋夫人都离去多久了?十年?还是十五年?他也?记不?清了,但这?么多年了,她还没能去投胎,或许也?是出了什么事吧?
白骥就把这?句话问?了出来。
那女子却只是古怪又阴冷地笑,笑得白骥遍体生寒。等他终于忍不?住要往后退时,才听?到对方嘶哑地开口。
“你……还……记得我?”
简直像两块生锈的铁相互摩擦发出的艰涩怪声,听?上去就像很久没说过?话了。一边说话,唇边涌出的血更多,带着细小泡沫的血在?喉咙里嘴唇边翻涌,声音变得有些含混不?清。
也?亏白骥能听?明白。
“我也?快忘了,都这?么久了……”白骥凑近几步,“宋夫人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宋钰只是侧抬着头,整颗脑袋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斜横在?瘦削尖长的脖子上,于是眼睛也?斜斜地盯着白骥。她眼睛瞪得很大,斜着的黑眼珠就更可怕。
“心……愿……?”
“是啊,若有心愿未了,不?如?尽早说出来。”白骥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做到。虽是故人亡魂,他也?还是有点害怕的。
“……白……白、家……”
她终于又开口了。
“白家……害我们?……”她的嘴巴越咧越大,直勾勾看着白骥发笑,“我、要……你们?……死……”
白骥吓了一跳:“宋夫人可是弄错了什么?不?说别的,家父和二叔一直对宋夫人和姜小弟视若己出,怎么会害你们??听?说你们?出事后,我们?也?想过?去查,只是一直查不?到才作罢,我们?没有……”
“你害我们?……你害我们?……”
不?论他怎么解释,甚至把十多年前自己等人听?说她去世后就让人去找却找不?到尸骨的事儿?都说了,也?道他们?给她立了碑、设了衣冠冢,想叫她安心去投胎。宋钰就是不?信。
而随着她一遍遍叙说,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尖,脸上表情也?越来越狰狞扭曲。那根本不?是活人所能有的脸孔,无论谁看到都会被这?恐怖一幕吓得心惊胆寒,白骥也?不?例外。
他不?论怎么给自己壮胆也?不?能抹掉看到对方厉鬼现形样子的心惊肉跳。直到一口气没喘上来,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好不?容易想起来跑,两条腿却都在?发抖,根本跑不?动。
再往上看,城隍老爷高高在?上,眼珠斜往下,含笑注视着他。
他跑不?掉的……
“宋夫人!算我求你了!这?件事和白家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明白你们?夫妻二人和那位贺公子交好,我也?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商议了什么,我千真万确地保证真的和白家人没关系——”绝望之下,白骥苦苦哀求她,“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该找无辜的人啊!白家实在?经受不?起了!”
宋钰忽然爆发出一声阴冷至极的大笑,她身上仿佛错位的骨头咔咔咔又摆正?了,眼珠却从没离开过?白骥,忽地一只手猛然攥住白骥手腕,后者给冰得一哆嗦。
“无……辜……我儿?子……会替我报仇……我……会告诉……他……”
“我的……善多……”
“他来找你们?了。”
这?一声不?同于先前她所说的任何一句艰涩沙哑的话,而是清晰无比。
说完后,白骥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白骥又做了个很长的梦,等他被急促敲门声叫起来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是死了吗?
不?对,他好像……他碰见了那个谁……他……
“二伯!昨晚果然又闹鬼了!”他的一个堂侄苦着脸在?外边敲窗户传话,“您在?马车里先歇歇,别着急下来,等收拾好了再下来。”
怕白骥太着急闪着腰什么的,他补了一句:“有姜先生在?呢,不?用担心。”
白骥脑子还有点不?清醒,眼睛转转,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里,阿寄就在?他身边,已经乖乖地自己穿好了衣服,被窝里还是热的。
外面大雨仍未停,细密雨声和湿冷的风都飘进来,还有殿内点了炉火的干燥的柴香。外边人声热闹,似乎在?吵什么事。
一时间,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堂叔公,你怎么了?”阿寄在?他面前晃晃小手。
白骥回过?神?来:“阿寄,你,你昨晚没离开过?车上吧?”
阿寄摇头:“没有呀,我一直睡得好好的。”
奇怪……难道昨晚,真是一场幻觉?
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宋钰真的托了梦来?
白骥神?思不?属地抬手穿衣,手穿过?袖子的刹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