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就像他背对着的后脑勺。
枕头旁边还?放了一张字条,稚嫩笔迹写道:“我去找堂叔公,勿念。”
这聪明的……
白家留下的能做主的几个人都聚在帐子里,白慎远长?子的次女又爱又恨道:“阿寄铁定?是?看他堂叔公要走,追出去了。”
“那赶紧叫把?人送回来吧。”
“说得轻巧,谁去?”
车队驶出去半个时辰有余,肯定?已经进城门?了。但这个时间城门?是?不开?的,车队能过是?因为公主派了人拿令牌去,等车队走了以后马上又关上了。
他们现在追上去根本进不了城,除非再惊扰公主一次。他们怎么敢?
另一人咬咬牙:“阿寄追上去,二伯应该能发现,说不定?他们会让人在城里等着,等城门?开?了我们再进去找吧?”
此时天?还?没有要亮的迹象,恐怕要再等一个时辰有余才能开?城门?。
“万一他们没发现,走了呢?”有人觉得不可?行。
“可?总不能为了这事再去惊扰公主圣驾。”另一人道,“本就是?白家惹的祸,公主不怪罪已是?万幸,开?城门?一次是?破例,两次呢?我们可?不能仗着陛下和公主器重爹就忘了本分。”
他声音越来越低,却说得其他人都沉默下来。
半晌有人问:“那,阿寄怎么办?”
阿寄还?那么小,万一路上有个三长?两短……
那人一狠心,咬咬牙:“就按大弟说的去办,要是?能找回来。也算是?幸运,如果找不回来……”
他平静地说:“那也是?阿寄自己?选的路。”就算他再小,也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担代价。
良久,才有人接着说:“二伯会照顾好阿寄的。阿寄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柳平城,漆黑一片,家家户户还?在睡梦中。
车队悄然从正当中一条大道驶过,只点了几盏马灯照明,星星点点,地面人影斑驳。
前头有人开?路,碰上巡逻的就上去如此这般解释一通。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另一头城门?,再让公主派来的人提早叫开?城门?,悄悄走了。
出了城又是?荒野,但这时天?边总算擦亮一抹鱼肚白,叫人连夜赶路的紧绷心弦为之一松。
他们才见过鬼怪作祟,若非事出情急,他们才不会夜间匆忙行路。刚才在柳平城里四处黑布隆冬的,简直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一样。
这会儿大家就放松多了。
姜遗光一直跟在车队后边,面上犹带倦意——夜里鬼怪出没最为频繁,他不能放松警惕,白天?就好多了。
白家下仆小心地问:“公子,要不要去车里歇一歇?”
姜遗光点头道声谢,跳下马自己?牵着,那下仆连忙带路往前走。等经过那辆车时,他再度面露犹疑地看向半人多高的木箱子。
一点点地,染上警惕之色。
“停一停!”他开?口叫破,手已经摸上了腰间软剑剑柄,目光死死地盯着刚才发出动静的地方。
那仆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颤着声音问:“……公子,可?是?有什么?”他悄悄指了指那辆装着白家大伯的货车。
车夫早就停下来了,惊疑不定?地往后瞥,看样子马上就要弃车逃跑。他们这一停,前后边也骚乱起?来。
姜遗光语气平静却杀气腾腾:“让他们等一等,各自小心些。还?有,叫人来把?这箱子打开?。”
仆人得了指令忙飞奔而去,不一会儿白家几个年轻人就拥着白骥赶了过来。那些年轻人无一不惊得面色发白,白骥却还?好,指着那辆车问:“姜公子,这……”
姜遗光摇摇头:“兴许是?我听错了,不过……还?是?打开?看看吧。”
他说可?能听错了,可?谁都不敢当真。
箱子没有钉死,最上边四个角都卡了活扣,打开?任意同侧的两个活扣就能掀起?来。仆人哭丧着脸上去,抖抖索索好不容易解开?两个活扣,却死活不肯再掀开?了。
一圈人你看我我看你,姜遗光不为所动,他知道里面不是?鬼,可?他没必要说出来。
到?这时,白骥轻轻地叹了一声。挣开?小辈们的搀扶:“我来吧。”
这里头的,是?他大哥……
他不顾劝阻攀上去,站在箱子边,用力抬起?一边巨大的木板盖,顿时瞪大了眼睛,喝道:
“你怎么在这里?!”
姜遗光跟着跳上去往里看一眼,笑道:“看来,果然是?我多心了。”说着又跳下去,不打扰白家人。
白骥顾不上他,弯腰把?箱子里蜷缩着仰起?头可?怜巴巴看他的小男孩抱起?来,又气又爱,照着屁股狠狠抽了几下:“你怎么跑过来了?不是?让你跟着姑姑他们吗?你当这是?好玩的?这……你,你……”
阿寄眼里含着泡泪,可?怜道:“……我要堂叔公。”
白骥举着的手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