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遗光收手及时,没被咬到?,那蝎子灵活地跳到?桌上,跟长了翅膀似的扑腾跳起直直往他面门?上扑。尾勾腥红似血,一看即知毒性不?浅。
他反应更快,抄起木匣便倒扣在地上把它扣住。里面便传来咯吱咯吱抓挠木头的声响。
松开手,那样重的木匣竟也被顶得一晃一晃,里头蝎子推着木匣还在追着他跑。不?得已,姜遗光将镇纸、砚台、笔筒全?都压在上面,这才让倒扣的匣子安分下来。
他可不?打算自己吃下这个亏,叫来了近卫“告状”。
“他如?果只是开个玩笑,我也不?和他计较,但现在他分明就是记恨上了,几次三番针对。”
“既然想把蛊王要回去,该诚心赔礼道歉才是,却也不?见他有什么补偿,反而起了杀心,难不?成每回都是这样,先把人得罪了再操纵毒虫杀了他?可真是……”
“针对我也就罢了,那枚玉佩是太子殿下给的,是一份信物,还请转告声让他送回来吧。”
姜遗光都这样“大度”了,近卫们自然不?能拒绝。
只是……
那人说话前犹豫了一下。
姜遗光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那近卫苦笑:“倒也不?是,只是余先生可能要离京一段时日,回不?来。”
“离开京城?为什么?”
近卫说:“和公子您前些日子查的人皮唐卡有关,不?知您还记不?记得。”
姜遗光点点头。那近卫就继续说下去:“这种唐卡都从藏地那边传来,他们那边也信佛,不?过和咱们这边的佛法又不?一样,且十分猖獗……”
以至于藏地人只知有活佛,而不?知有皇帝。
原本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藏地偏远苦寒,那里人还算安分,陛下也没有非要挑起争端。但现在人皮唐卡都已经流传到?了京城来,恐怕正是趁着中原内部“灭佛”一事,西域密宗佛教趁虚而入,想借此机会扩张。
更多的……近卫就不?清楚了。
“他去查这事儿?了吗?”姜遗光奇怪道,“有这样好心?”
“也不?算,他一直眼馋那边的一些毒虫但就是收集不?了,这回正好借这个机会去一趟。”近卫替他辩解,“他可能这几日就要出京。”
难怪……余谯拿走?了玉佩。
他并非见钱眼开之?人,也不?是不?知道这玉佩有多重要,相反,他极有可能是认出了这玉佩的重要性才故意拿走?,好让自己主动和他联络把蛊王换回来。
姜遗光想明白以后就让近卫传话。
他不?需要知道余谯在什么地方,只要知道他肯定还没走?,且一定在暗中盯着自己。
这回轮到?他拿乔了,姜遗光传话后还是老样子,在园子里读书习武,上午念书时,沈长白来找他,不?过那时余谯没出现。
一直到?晚上,他才在自己住的院子里看见余谯的身影。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通体白净无瑕的玉佩,十分得意。
“现在咱俩能好好谈谈了吧?”
姜遗光眉头微微皱起:“你也知道它是谁给的,还不?快还给我,这样耍我有意思吗?”
余谯不?仅不?还,还放在手里抛了抛,见姜遗光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乐道:“你让我把蛊王拿出来,我就把它还给你。蛊王对我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却也能这样耍着我玩。”
姜遗光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想算计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余谯摆摆手:“一码归一码,那应声虫是我帮你取的,就当你替我养着蛊王一段时日的报酬还不?行?真说起来,你也别?觉得自己吃亏,咱俩早就扯平了。”
姜遗光不?甘心地从鼻子里发出冷哼声,心不?甘情不?愿道:“先把它还给我我就答应。”
“你先让我取了蛊我再还你。”余谯寸步不?让,“我要这玉佩可没什么用,你不?肯,我干脆把它砸了——”说着他手就高高举起,作势要砸在地上。
“别?!”姜遗光急道,“取就取!”
环视一眼,姜遗光道:“上楼去吧,取出来后必须给我,有一点损伤都不?行。”
余谯一脸得意地把玉佩扣吊在手指中间?荡来荡去,他随身背着个箱子,似乎早就预料到?姜遗光一定会答应。
躲在暗处的近卫见状也放下心来,目送二?人进屋,点着灯后一前一后拉开三尺远往楼上走?。
姜遗光走?在后,余谯在前。
余谯身上悄悄爬出一只像是蜈蚣,又不?大像一般的蜈蚣的虫,数十双足,通体发黑,藏在他深色衣裳中几乎看不?出来。
那只毒虫通过他行走?时肩膀和墙面不?经意的触碰,悄悄爬在墙上,静静蛰伏在那里。
只要等姜遗光经过,就可以……
余谯万万没想到?,姜遗光同?样不?怀好意。
刚踏上楼梯的那一瞬,他手里便如?闪电般弹射出一枚松子壳射向余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