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洗漱好了,叉着?腰站在另两人门口。
“你们好了没?磨磨蹭蹭,有完没完?”
范世?湘打开门,低头?不语,安静地来到顾敛身侧。
文霁月看他这副懦弱样子?就?烦,但更让她烦的莫过于天天怕这怕那的秦谨玉!
这人在镜外胆子?多大啊,还能拿死人头?骨研究,一到镜子?里就?变成?这种窝囊相!
她没空管那么多,踹门直接进去,一进去就?看见秦谨玉瑟瑟发抖缩在被窝里只露出个头?,泪流满面,而桌上也摆了四盏灯。
“又是这破灯……”文霁月暗骂,抓着?灯就?扔出门去。
“拿去扔了!”这是对顾敛说的。
“你要赖到什么时候?要八抬大轿请你去不成??”
秦谨玉抽噎地从被窝里出来,瑟缩不已,牢牢跟着?文霁月往外走,一点?不敢多看。
一行人就?在文霁月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前?往观音殿,其?他僧人香客们偶然瞟来几眼,皆没在意。
姜遗光在他们身后,低头?慢慢往前?走,时不时向四周张望。
等香客们都出来得差不多了,他终于等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姓蒋的那位公子?,他也变得很瘦很瘦,和其?他皮包骨的香客们没有区别,混在人群中,和人说说笑笑。
和他说笑那人姓姚,也是入镜人,他也变得如骷髅干尸也似。
看来,姓姚的那人也遇到了一样的事。
姜遗光犹豫片刻,向他们走去。
蒋标和姚文衷正说话?,就?见寺里的小和尚向他们走来,蒋标连忙作揖行礼:“小师父好。”
姚文衷亦如此。
姜遗光对姚文衷和颜悦色道:“见过二位施主。”
姚文衷昨天为了躲他,钻进了床底。今日?一见又似乎没什么事似的,言行举止都十分正常。
搭上了话?,三人不知不觉同行走着?,姜遗光含笑着?问他们为什么不和顾施主等人一块儿?走。
姚文衷一拍脑门,奇怪道:“我?这不是也没想起来吗?我?竟然给忘了。”
“你说得对,是该和他们一起走,嘿嘿……”姚文衷瘦得可怕,搓着?手嘿嘿笑,两只眼睛放出精光来。
叫姜遗光听着?那句“一起走”,听出了点?别的意思?。
他又试探地问起他们房里有多少灯,够不够用。蒋标没回答,只道:“够用了够用了,不够我?自会?去找人要。”
说着?,他呵呵笑起来。
姜遗光还要再问,可他们已经到了观音殿,那两人不再回答,笑着?和他道别。
三人分道而行,姜遗光往前?继续走。
蒋标和姚文衷刚踏进门,就?见到其?他四人坐在一块儿?,顾敛冲他们拼命招手。
二人笑着?坐过去,几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说起话?来。
……
姜遗光踏进殿门,先看了一眼佛像才来到最后一排的位子?坐下。
他还记得,自己刚来的那天,亲眼见到……庙宇里没有佛。
可等他剃度后,他就?看见了佛。
一切看似混乱无序的事件就?像一盘散落的珍珠,姜遗光总觉得该有条线能将这些事串起来。可他现?在还没能摸到那根线头?。
从昨天夜里回去以后,那种被蒙蔽的不安感就?愈发剧烈。
早课念过三遍,姜遗光不由得就?想到了寺规。
“听到”第四遍诵经时……
不对,诵经都是僧人们念诵,他们如果也要遵守规则,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害自己的事情?这样一来,会?是谁在念第四遍经?
刚冒出这个想法?,第三遍念经念完了,本以为都维那就?该准备唱赞谒然后该结束,谁知他唱着?唱着?,忽然又起了个头?,高亢嗓门第四次念起了经文!
姜遗光腾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拾明?你去何处?早课还没做完!”有人在身后叫他。
大殿里又传来整齐浩大的诵经声。
姜遗光头?也不回,只当自己没听见。
不能回头?,不能回应,不能停下脚步。尽管他非常想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跟着?念,但他不能回头?看。
往回折返,中途经过观音殿,那些香客们也念完经了,一个个从殿里往回走。蒋标他们几个都看见了拾明,还想把他叫住,谁知根本叫不住他,头?都不抬就?匆匆走了。
“这么急着?去哪儿??”顾敛纳闷。
文霁月冷笑:“甭管去哪儿?,昨天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说着?她就?快跑几步跟上去,抬手一拍,“你站住!”
拾明跟身后长了眼似的闪身躲开,脚下步子?更快。
“你跑什么跑?心虚吧你?”文霁月气得跳脚。
顾敛想追上去让文霁月别生气,可他袖子?又被可怜巴巴的秦谨玉拽住了,后者?害怕得站都站不稳了,还是死命抓着?不让他过去。
“别跑……别丢下我?……”秦谨玉几乎哭出声来,“很可怕……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