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分明是被说中了。
姜遗光继续编。
在他口中,谢知州位高权重,所以在恶鬼眼里就更加显眼。谢知州本来是第一个被报复的对?象,但因为他身边跟着个人,那人把他从恶鬼眼中“藏”了起来,如果不走到近前,恶鬼就“看”不见他,只能害他身边人。
于是贾伏源一家上下?就这?么遭了殃。
恶鬼找不到谢大?人,先对?付贾家也可?以。
原本恶鬼报了仇,该心满意足去投胎了。可?惜恶鬼就是恶鬼,贪心不足,害了贾家和那些小官小吏还不够,还要害更多人。它趁谢老爷五十?大?寿时附在其中一人身上进入府中,借着活人的眼睛,它看到了谢大?人。
所以,寿宴当晚,谢大?人就被厉鬼所害。
当然,对?外大?家可?能不能说是鬼,都说是风寒去世或者其他什么病。总之他们不会轻易和这?些东西明面上扯上关系。但不妨碍他们背地?里查。
姜遗光虽然是编,可?他编得有理有据,加之他的态度沉稳,目光不偏不倚,看起来就像个成熟稳重不会扯谎的年轻人。谢五郎很容易就信了他的话,急忙问:“姜公子,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难道就任由?恶鬼害人吗?”
姜遗光道:“自然是要捉到它。要捉到它,就需先找到它。要是找不到……我只能先行回京。”
谢五郎大?惊:“姜公子何必着急回去?不如先在本地?休息休息……”
姜遗光就笑了笑没?说话。
谢五郎一咬牙:“我听说父亲身边的确有一个高人没?错,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个高人去哪儿?了,恐怕得问我大?哥。”
“如果你想?问春桃,我也想?办法去给你求。”
姜遗光颔首:“叨唠了。”
只是他心里清楚,估计自己不会再见到那两?位姑娘。
谢五郎留着他们用过午饭,又叫人伺候他们睡下?。他自己去求大?哥。可?等?下?午两?人醒来后?,谢五郎却有些为难。
他才打过包票,可?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就得到了春桃和春梅的死讯。
据说她们也是被厉鬼害死的,一同长大?的春兰刚进去就看见她俩一前一后?扯了白练挂在房梁下?,舌头吐得老长,早就没?气了。
“对?不住,我是真没?想?到……这?样一来,那鬼是不是就在我们府上?”谢五郎愧疚又恐惧,恨不得赶紧让这?位把所有的鬼怪全都捉了。
姜遗光笑了下?,心说厉鬼当然就在府中,只是他没?说出去、也没?有再纠缠罢了。
“我想?看看两?位姑娘的尸首。”姜遗光道。
这?个好办,她们的尸体找了间柴房堆着,通知了她们家里人过来领回去。
说是让家人领走,家里人会不会来领就未可?知了。
姜遗光在柴房里看见了两?个姑娘的遗体。
裹了麻布,放在柴房中间并排摆放的三?张条凳上,怕掉下?去被老鼠啃了,还用麻绳绕着条凳捆了几圈。
姜遗光摸清楚哪边是头后?,将那头的麻布小心地?往下?揭开,露出两?张年轻女子苍白的面庞。
她们露在外的肌肤生了一点淡色的斑,嘴巴张得很大?,舌头吐出很长一截放在外面,她们的眼睛同样微微睁着,像金鱼一样往外凸,闭不上,扒开眼皮一看,眼皮底下?有淤血。
再往下?看,苍白脖颈上一圈淤青勒痕。
脖子好像都被拉长了些,中间一道淤青,看起来活像是被砍了头后?再缝上去的一圈痕迹。
姜遗光凑近张大?的口嗅了嗅,闻到些微腐臭中还掺杂了一点药味。
再看手,手指甲上染了花瓣的红色,指尖发青,可?指甲完好无损。
寻常人即便?上吊自杀,当时再怎么决绝吊上去后?也少不得会后?悔,窒息的痛苦会让他们无意识地?伸手去扒拉绳索,他们的掌心手背一定会有擦伤破皮。
这?两?位姑娘手心却没?有,且她们口中的药味一模一样,说明生前喝了同一种药。
她们是被人喂了药再吊上去的。
或许是为了灭口,或许只是为了让她们陪葬。为了陪葬活活杀死两?名婢女说出去不好听,正好府上闹鬼,便?可?把这?些事推到鬼怪身上。
谢五郎紧张地?在门口徘徊,走来走去,等?姜遗光出来后?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姜遗光擦了擦手,道:“厉鬼所为。”
他多看了一眼在远处偷听的两?个婢女。
那两?人松了口气。
谢五郎不知为何也放下?心来,之后?便?是后?怕地?缩了缩脖子。避着人,他小声把话说了,想?请姜遗光留下?来住在府上。
姜遗光找不到鬼魂,拒绝了。
贾历文担忧他惹恼谢五郎,虽说谢五郎性子好,可?他到底是正五品知州的儿?子,其母为单州当地?大?世族刘家女。
就算姜遗光不走仕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