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哥哥对?她也越来越不耐烦了,有时朝阳公主一扭头,就能?看到对?方望向自己时阴鸷怨毒的眼神,恍若厉鬼。
可偏偏……他?们的母妃,乃至父皇,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于母妃提起他?的次数也多了,听说她私底下还为他?多做了好几身袍子,以往这种有点“出格”的事?情,母妃向来是不敢的。
他?们就都没看出来吗?!这个怪物?!难道给他?们都灌了迷魂汤?!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思绪,朝阳公主本来只是闭目休息一会儿,后来也渐渐睡熟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舒服,胸口闷闷的,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闭紧的眼皮不断挣扎,睫毛乱颤,想醒过来,可怎么也醒不过来。
公主浑身难受,意识一点点回笼。
她感觉到……真?的有东西压在身上!
眼皮艰涩地勉强掀开一条缝,昏黄烛光泄进来,公主看到,自己被子不正常地隆起了老高。
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藏在被子里。
公主几乎要疯了,一把掀开被子!
一个带着白面红唇,笑眼弯弯的大头娃娃头罩的小孩趴在她身上,被子掀开后,脑袋抬起来,直直地对?着她笑。
公主头皮发麻,浑身血液都在这一刻僵住,浑身都软得提不起力气来。她想叫人?,可嗓子干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孩趴在她身上慢慢向她爬过来,越来越近,到最后,那个面罩牢牢地贴在她面上。
眼对?着眼。
朝阳公主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吓得连闭上眼睛都忘了。她看到……那个面罩黑洞洞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眼睛……
而在小孩抬起头来时,面罩下本来会露出一点脖子的皮肤,可面罩和肩膀的接缝处却只是黑漆漆一片。
公主终于知?道了,面罩底下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那张看起来油光水滑的大头娃娃的脸还在对?着公主笑,然后,它伸出手,放在面罩边缘。
它把头罩摘了下来……
*
镜中,王武被一阴一阳的两个执笔人?操纵着,一会儿悔恨的恨不得撞墙,一会儿又疯疯癫癫要把所有皮影撕烂。
他?看起来就像个疯子,哪怕现在离开幻境,他?也不可能?神智清醒了。
而姜遗光那头,正苦苦坚持着。
他?断裂的手臂也随着自己和将离斗法中,一会儿长?出,一会儿筋骨寸断。除了手臂以外,其他?地方同?样如?此。
他?终于知?道该怎么对?抗将离了,可他?却没办法送走对?方,更没有办法化解将离的执念。
将离就是他?,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执念。
或者说,将离就是他?的念,将离就是执念本身。他?怎么可能?化解?
他?猜出了将离想要什么。
将离是念,他?为主体。所以将离想尽办法让他?失去神智,到时候便可附在他?身上。
既然是这样,他?更不可能?让将离得逞。
手腕、手肘、小臂、脚踝、腿骨……身上但凡能?断裂又不影响性命的骨头都断过,又被他?拼命夺了回来。常人?绝无法忍受的骨头寸寸断裂的痛苦,他?竟也能?熬。
将离不会杀他?,也杀不了他?。他?要是死了,将离也会消失。
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姜遗光已不知?道自己在纸上划去多少痕迹,又新添了多少内容。
另一边,王武真?的要疯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他?整个人?就像皮影人?一样被掌控着。一下子撞墙拿刀砍自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跳起来往外跑。可他?根本跑不出去,一掀开帘子就有脸上涂抹了重彩的戏子阴冷地盯着他?看。
王武后悔了。
他?在踩着那些皮影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和那些皮影也没什么差别。
一样被人?操控,动弹不得。
他?就不应该来的,不应该捡到那个镜子,不应该跟着那些人?走。要是他?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定离那些人?远远的,保准不招惹。
有没有人?救他??
有没有人?啊!救救他?啊!
王武涕泗横流,流着泪,再次不受控制地坐下,用力往桌上撞去。
黎恪还在河边,他?不能?触碰李芥身上的伤,如?果一个不小心?,断骨戳进了心?脏,到那时李芥可就真?的活不成了。
李芥还有用,不能?死。
他?留意到白府内,原本微微荡漾的风逐渐平歇。在他?们面前流淌的小池塘也逐渐平息了波澜,渐渐生成光滑平静的一面水镜。
水面平滑,倒映出水池上空的垂柳绿草,蓝天白云——
和岸边行走,来来去去的下人?们。
黎恪头皮发麻。
水镜里分明现出了一个完好的白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