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获罪。
女子听闻, 泪流不?止,当即坠楼而去, 以全富商恩情和自身名节,后传为佳话。
现?在,他们都说那女子的魂魄千年?后苏醒, 来到了京城, 见着了年?轻的人登上高楼,便要?引诱他们翻过栏杆跳下去。
一时间, 人人自危。
西阙大街,净华塔,足足十八层,据说地上十五层地下三层,取自超度十八层地狱鬼魂之意?。原本道观和佛寺被取缔后,老百姓们很乐意?在塔下祈福烧香,可最近来拜佛烧香的人们也少?了。
因为净华塔上,也落下了一个人。
黎恪认识那个人,他也是个入镜人。
和自己一样出身微寒,进京赶考,初试不?第,在回?乡和留在京中犹豫不?决时,被早就盯上的近卫们引入此道。
黎恪和他交情不?深,却?也有过数面之缘。观其卷宗记录,也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
只是……他没死在死劫中,却?死在了镜外鬼魂手中,实在荒谬。
黎恪慢慢靠近,蹲下去。
地面有一块被砸出来的小坑,还?有些铲也铲不?走渗进地缝里的血色,扩散成一道有些扭曲畸形的影子。黎恪看着那留下的痕迹,似乎能想象出那人是如何爬上高塔,又如何翻过围栏,坠落在地的。
至于山海镜……山海镜能拦住鬼魂掐断他们的手,却?不?能拦住入镜人自个儿要?翻过栏杆的腿。
手掌心扣了一面镜子,贴上去,又举起照了照高塔。
高塔上,有个男人正在扫塔,虔诚至极。自下往上看,明媚阳光刺透了黎恪的眼睛,也让山海镜晃出一道金光落在扫塔男人身上。
没有异样。
“查出什么来了吗?”跟在他身边的侍从问?他,声音恭敬。
黎恪淡淡道:“没有。”
他的眼睛到动作都是麻木的,他不?想再听从命令,可他不?能不?听从命令,更何况他现?在除了按照别人的指示做,叫他按照他自己的心意?来,他也不?知?要?做什么。
侍从没有为难他,将这条消息传了出去。
一个接一个,领了纸条的人隐秘地穿过大街小巷,交到一个卖炭人手中,卖炭人转交给茶楼的茶博士,茶博士传给一个常客,那常客再带回?“家”。
“一共叫了二?十三个人去看,都说没有异样。”
“没有异样……”说话那人嘲讽一笑,把手头堆着纸条的木匣重重一掷,当中碎成两半,纸条哗啦啦如雪片落地。
“没有异样?所以那些人都是自愿跳楼的?没有鬼怪作祟?你们查了这么多天?,什么也不?知?道?!”
她骤然发怒,手下们当即跪了一圈,不?知?所措。
再怎么查,还?是不?清楚,他们又不?知?道镜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能如何?
死一般的寂静。
越是寂静,那些人越战战兢兢,不?敢发出动静,生怕惹怒她。
“姜遗光还?没被接回?来吗?”上首女人冷冰冰喝问?,目光如电,扫过离她最近的甄二?娘。
据那些人的口供来看,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内情多些,尤其是姜遗光。
甄二?娘此刻换了副农妇打扮,面带惭愧低声道:“还?没有,不?过……已经派人去了,最迟七天?,一定能回?来。”
“甄娘子,我记得……他是在你手下的?”
甄二?娘不?敢隐瞒:“是。”
“把他的卷宗全部带过来。”上首黑衣女子冷漠道。
她的脸很古怪,容貌娇艳,眸子明亮,偏生从额头到两边脸颊各生出一道狰狞疤痕,将一张本该漂亮明艳的脸用刀疤划成三份。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也丝毫没有媚态,反而凶狠无?比,如择人而噬的野兽,任谁见了那双眼睛也要?在心里打个突。
“不?光是卷宗,他的所有……全部带过来。”
甄二娘早有准备,又应一声“是”后,拍拍手,让人送了来。
有她在前面顶缸,其他人自觉趁机告退。上首女子也不?搭理他们,让他们多带人把剩下还?活着、能调动的入镜人全部关在一起住后,坐着静静等待。
她的静却?也不?是寻常女子的安静,而是像一团强行被压抑的火团,一只强忍着捕食欲望随时可能暴起的凶兽。
姜遗光的卷宗被手下人快马加鞭送来,甄二?娘呈上去,退至一旁,屏息以待。
屋内刻漏一点点滴水,用于计时的剑标逐渐上浮,甄二?娘不知不觉间背后生出了冷汗。
她不?知?对方看出了什么,只见到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裴远鸿?他又是哪个……他把镜丢了,又叫姜遗光捡着了?”
甄二?娘忙恭敬道:“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裴远鸿的镜子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女子不?依不?饶,“他为什么带着镜子去柳平城?”
这些甄二?娘早就熟记于心,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