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武子内亲王?”诗织喃喃出声?。
她反应过?来了,以大梁官话问:“你,找她?”
姜遗光点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公主那?个词,道:“请带我去一趟。”
他又指了指下面一个词,念出声?:“除了公主以外,还有八咫镜。”
念到八咫镜时,特地放轻声?音,诗织下意识跟着念,旋即反应过?来。
这位大梁来的公子为什?么要找八咫镜和公主?他难道是?告诉我……八咫镜可以破除公主带来的诅咒吗?
如果是?这样,那?可实在再好不过?了。
诗织连连点头,大梁语和倭国?语混杂着加上手比划乱说?一气:“如果公子能够破除诅咒,我们?实在感激不尽,我即便一死,也一定会带公子去的……”
姜遗光听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神情,知道这个女子是?同意了,便又指了指一个词——“休息”。
比划出动作,说?:“该休息了。”
诗织看明白?了。
她原来还有些疑惑,像这样一位大梁的贵族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到他们?的国?家中?又独自出现在浅野家外?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和仆人走散了?
她有些艳羡地看着那?本册子上的汉字。
浅野家中,也是?要习书法?的,他们?所学的字帖大多来自大梁的摹帖,他们?所习假名也都脱胎于大梁汉字。只是?……这些汉字,有不少她都不认识。
从浅野家逃出来以后,他们?往来时的反方向?走,来到一处荒地。树木不多,地面用细碎的石头铺平了道路,还挖了一块小小的池塘,引进活水来,用做养鱼。
就着池塘里的水草草洗净手脸,诗织以手做梳,对着水面整理好头发,时不时羞怯地望不远处的大梁少年一眼。
她脸上的粉都洗去了,口中本该染黑的牙齿也因为好几日没染过?,褪去了颜色,都不必想,一定难看极了。
她正为自己?的失礼而不安时,无意间望见水面,吓得几乎要惊叫出声?!
灯笼原本映照出水中她模糊的倒影,可现在,水里那?张脸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微笑地看着她。
“公子!公子!”诗织吓得魂不附体,可再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仿若刚才一切只是?幻觉似的。
姜遗光装作不知。
倭国?诡异横生,处处冤魂残念,如果大梁没能控制住……也会落到和倭国?一样的下场。
他没动静,撩起水洗干净自己?手臂和脸后,靠在池塘边一棵小树下,闭目养神。诗织很害怕,可叫她自己?单独离开,她更害怕,不得不凑近些,也靠在树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一夜太?平无事。
第二日,天气出奇得好。姜遗光和诗织商量后,回浅野家中拿了些物什?,还找出一架骡车向?王宫出发去。
路上,诗织结结巴巴地努力用大梁话说?,他们?浅野家特地搬离了京都,远离邪祟,去王宫的路她不认识,应当很遥远。但姜遗光根据路上经过的神社、居室名字,对照着简陋的地图,发现再用一两日,他们?就能到京都。
一路上人渐渐多了些,所见所闻,皆是?和大梁不同光景。可也依旧不算热闹,死气沉沉,人人脸上都是?麻木僵硬的神态。
诗织问过路,往王宫去。
她原先想替姜遗光宣扬,可这位大梁来的公子似乎能听懂些她说?的话了,在她说?到“大梁”一词时便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许说?出去。
第二日下午,穿过?护城河,他们总算见到了王宫的影子。
诗织不免高兴起来,远远地指去:“京都御所即在前方,姜公子,那?儿就是?了。”
远处是?一些宫殿群的影子,和一路走来撞见的宅屋相比要大许多,和大梁房屋有些相似,却又板正严肃,很是?不同。
姜遗光问:“公主呢?”这几日他学会了不少倭国?词,公主便是?其中一个。
诗织也不清楚公主葬在了何?处,她只隐约听闻公主和蝴蝶的故事,也常常自认为能懂公主的一二苦楚,为其哀伤。说?到此处,她又想起了亡故的公主,叹息地用大梁话说?道:“不知道。”
想了想,又说?:“东边的鸟边野墓地,北边的莲台野,西边的化野,都有可能呢。”
姜遗光没听明白?,诗织便在手心里写给他看这三个地方的名字,比划着告诉他,这是?他们?的墓地。
姜遗光记下了那?几个字,模仿着边写边念给她听。
“鸟边野,莲台野,化野?”
诗织惊喜,连连点头:“是?,公子您竟然一下就记住了。”
姜遗光收起手心:“带我去,或者,找八咫镜。”
公主也好,八咫镜也好,他总需要解决一个。
这个倭国?女人约莫是?贵族身份,知道的会更多些,否则,姜遗光也不必一路护着她。
他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