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赵瑛才安心些?,准备等?人放过孔明?灯后再走。
她没放过孔明?灯,很想?试试,放不?了,看别人点也是一样的。
离她不?远处,有一位个?子高挑、脸戴面纱女子,正要点孔明?灯。
一盏孔明?灯就要许多钱,赵瑛舍不?得买,又见那女子气质高洁,却?只?有一个?人,主动上前去询问?要不?要帮忙。
姜遗光无声地摇摇头?,冲不?远处近卫使个?眼色,那近卫连忙过来,帮忙架住了孔明?灯的竹架顶,拎起来。
姜遗光再在下头?用火折子点着铁丝捆住的蜡块。火光跳动,白色灯罩一点点撑起来,慢慢往上鼓。
那近卫这才松手。
白色孔明?灯一点点升起,渐渐飘过他们头?顶,飘飘忽忽往天上飞去。
远处也有其他人放了灯,无数孔明?灯飘向夜空,又有无数莲花灯顺水漂流,恍若两条带着生人对亡者?思念的银河,交相?辉映。
赵瑛没帮上忙,还有些?尴尬,可等?那孔明?灯放起来后,她仰起头?,脸上些?微的尴尬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她看清了孔明?灯上写着的字。
“……奠亡父姜讳怀尧,亡母宋氏……”
如果?只?有一人重名,赵瑛还能说?服自己是巧合,可上面有父母二人名字清清楚楚的告诉她,放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姜遗光。
竟然?还是他……
他竟然?还特地扮成女子,是专门躲自己么?!
赵瑛心头?不?断涌起一些?恼怒情绪,又很快咽回去,装作不?知道,扭头?匆匆离开了。
“他竟然?又认出你来了。”近卫很不?可思议。
姜遗光说?:“明?日就要离开,认出来也无所谓。”
“那便好,回京后,不?要再来往了。”
那厢,赵瑛回了家。
赵夫人还在咳嗽,她病得似乎越来越严重了,沉闷的咳嗽声不?断从紧闭的房门里传来,听得让人心情也沉甸甸的。
“娘,我回来了。”赵瑛不?想?说?自己又看见了姜遗光这事儿。
进门后,赵瑛主动说?起自己所见所闻,说?长?河里的莲花灯有多么漂亮,说?天上的孔明?灯飞高以后,像一颗又一颗漂亮的星星。
赵夫人在她进门时就坐起身,含笑听了,时不?时问?一两句。
她今晚出奇的耐心,一点都不?像以往那样暴脾气,不?论女儿说?了什么,都笑着回应她。
赵瑛也一反常态,拼命抓着娘的手念叨,一点点小事也不?断翻来覆去絮叨。
她心里有种恐慌感,好像这一回不?说?,下次就再也没机会了。她说?了很久很久,把自己平日里想?对娘说?出口又不?敢说?的话全讲了出来。不?知不?觉间,她抓着母亲的手,越来越紧,眼里再度蓄起了泪光。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而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他无法?忽视的地步,就好像,她前方是一处望不?见底的深渊,而她即将坠落那般。
说?到最后,她也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又如下午那般符在床头?,手贴着赵夫人有些?发?冷的掌心,唤她:“……娘。”
赵夫人只?是笑。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握住赵瑛的手,在女儿掌心慢慢地、用指尖划下一个?字。
“娘在。”
那些?监视他们的人还没走,她什么也不?能说?。
“如果?……你想?去找他,别忘了……”她的手在哆嗦,可仍旧坚定地在女儿掌心划下那个?字,而后,将赵瑛的手掌握紧,握成拳,两只?手将她的拳头?包裹在里面,用力握住。
“你爹去了……娘也要走了。”赵夫人不?舍地打量着赵瑛漂亮又英气的面庞,声音很轻。
“爹娘耽误了你,你要是想?过自己的自在日子,就把它忘掉,寻个?好人家……如果?你想?寻个?公道,就把它牢牢记着,一刻都别忘……”
“娘知道,你很聪明?……你只?是爱生气……”
“以后,脾气收敛些?,娘担心你受人欺负……”
那个?不?好的猜测被证实,赵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莫大的恐慌将她整个?人都淹没进去。她感觉自己走在一条漆黑的长?路上,手里握着一盏灯笼,那盏灯笼让她有了走下去的勇气,可现在……这唯一的一盏灯也要熄灭了。
从此以后,她只?有一个?人了。
她只?有一个?人了!
她要孤零零在这世上行走,这条路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来陪她。
她没有娘了……
赵夫人闭上眼睛,握着女儿的手掉落下去。
“娘——”赵瑛跪在床边,泣不?成声。
她的拳头?依旧握得很紧很紧。
娘临终前,写给她的那几个?字……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娘暗示她的秘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