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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她们也是?鬼?变成了?活人的模样来?骗人么??
黎恪心里嗤笑自己的烂好心,转过身去,从?他前方猛地倒坠下来?三具血淋淋尸体?,血肉模糊的脸正正好对上黎恪的脸,漆黑的长?发一直垂到地面,随着倒吊的姿势轻晃。
正是?方才来?上坟的云姑娘和她的婢女们。
在那一瞬间黎恪的心跳都停了?一拍,噔噔噔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四周。
没有人。
什么?也没有。
他狠狠心,绕过三具女尸,拔腿就跑。
可那东西却并没有放过他,跑着跑着,他的前方再度从?树上直直坠落下三具倒挂的女尸,黎恪躲闪不及差点撞上去。
他不得不一边跑,一边用铜镜照向四周。
不知是?不是?因为山海镜起了?作用。他竟然真的跑出了?这片树林,回到大路上。见到路上行走?的活人那一刻,黎恪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接连几日,黎恪都在做鬼压床的噩梦。
梦到了?什么?已记不清了?,只?知道,在他入睡后,有什么?东西压着他,动弹不得,喘不上气,叫也叫不出声,无法入睡,也无法醒来?。
只?是?,一旦天亮,鸡鸣响起,那压着他的东西就瞬间消失了?,浑身上下为之一松。
黎恪睁开?眼,发觉自己的手再一次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拿开?后,对着房内普通的铜镜一照,还能看见脖子上的掐痕。
再看过去,镜中自己的脸刹那间就变成了?一张惨白腐烂的狰狞鬼脸。
黎恪一把将铜镜扣下,起身出门洗漱。
已经好几天了?。
鬼杀不了?他,却不会让他好过。这几日,黎恪根本没睡好,出门后,又听见了?茶馆中其他人闲聊,说本地一个有名的青楼中的花魁娘子不知怎的失踪了?,又过几日,有人在郊外义地处发现?了?那位花魁娘子连同其婢女的尸首。
这桩案子闹得很大,不少人都在猜测,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说着说着,便论起了?那位花魁娘子的帐中事。
黎恪只?听了?一耳朵,觉得这事儿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当他正要离开?时,却听见了?一个自己耳熟的称呼。
云姑娘?
电光石火间,黎恪想起了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位女子。
死在义地……云姑娘……连同她的婢女……
就是?她?
心中升起小小的愧疚感。那位云姑娘虽不是?他所?害,可如果他当时坚定?地把人叫走?,或许那三位姑娘不会死。可这愧疚也只?升腾了?一会儿,便烟消云散。
黎恪向讨论的那两人走?去,先是?行礼道声好,又问起云姑娘葬在何处,可有办丧礼,道自己想要去祭拜。
谈论的那两人都是本地闲汉,看这位书?生眉眼生得端正,谁知道心里也想着青楼妓子,当即兴奋起来?,指点他。
“云姑娘的丧礼早就办过了?,也葬在义地。”
“老鸨报了?官,现?在义地那块儿有官兵巡逻哩……”
“也不妨事儿,有不少公子哥都往他墓地上去了?,我听说还有些书?生也过去了?,要给云姑娘作赋什么?的……”
“现?在那云姑娘的妈妈在卖云姑娘生前用的事物,我可听说有位公子哥花大价钱买了?云姑娘的妆奁、手帕什么?的,说什么?要……睹物思人!”
黎恪打听清楚后,冲那两人拱手道谢,起身离开?,经过柜台时,顺便帮那两人结过账,那两人瞧见了?,更是?高兴。
黎恪去了?一趟云姑娘所?在的软烟楼。
即便是?白日,软烟楼中,依旧人流如织,穿着艳丽的女子们从?窗边探出头来?,目光矜持又直白地勾着来?近处的公子哥儿们。偏生近前又是?丝竹绵绵、吹拉弹唱无一不有。
也有人盯上了?黎恪,笑着望他,又矜持地站在窗边不下来?,只?用眼神欲说还休地注视着他,怯生生的,想邀请,又不敢邀请似的。
黎恪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进门后,微一皱眉。
他发觉这里头迎来?送往的女子们面上都带着笑,没有人流露出难过。即便是?那位据说伤心欲绝的老鸨,也头戴艳红芍药花,笑容满面。
不论是?真的还是?做戏,都叫人心寒。
黎恪在心里又嘲笑了?自己一句,环视一圈后,多看了?一位蓝衣男人一眼。
那个男人就坐在大厅中,怀中正抱着另一位粉衫女子说着他对云姑娘的思念,以及他把云姑娘的遗物通通都买下了?云云,说着说着,眼中落下泪来?,身旁一众女子不免为他的痴情?所?动,纷纷给他敬酒。
大约是?他盯着的时间长?了?些,老鸨看他脸色不好,小心地问他,是?不是?看上了?那位粉裳女子,那位姑娘现?在有客,可以给他安排其他的。
黎恪摇摇头,道:“那位公子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