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痛得厉害?
“是我对不住你……都是因我之过……”
朦胧间,他看?到眼前?的姜遗光笑容更大?。
他站了起来,四肢诡异地扭曲着,那张薄长好似被撕开的口一点点张开,张得很大?很大?。
露出里面一片空洞,黑漆漆,深不见底。
“如果觉得对不起我,就把你的命赔给我吧?”
黎恪两眼发直,还带着泪,直愣愣地看?着姜遗光。
他似乎没看?出眼前?的“姜遗光”有多么不对劲,点点头。
“……好。”
眼看?着就要说出那个?字,在刚吐出半个?因时,他被人狠狠拽了一下,这一下拽得格外用力,直接让他后?脑撞在了树干上,咚一声巨响。
黎恪捂着后?脑,还有些?没能清醒。
他眼前?的“姜遗光”,化?为一缕青烟,轻飘飘地消失了。
他身后?,同样冷淡的声音叫他:“黎兄?”
黎恪晃晃头,转身回去看?。
身后?也是姜遗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姜遗光问,“你刚才看?见了什么?”
理智逐渐回笼,黎恪想起了自己刚才所?见到的一切,背脊一凉,一阵后?怕。
那恶灵竟装成了姜遗光的模样!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要答应那个?恶灵了。
谁知道答应之后?会发生什么?
“善多,真的是你吗?”他想起自己方才看?见的恶鬼所?扮的人,又不确定了,“你为什么一直在这儿?”
姜遗光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出不去了。”
他的语气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褪去厉鬼给黎恪强加的那层迷惑认识,他觉得眼前?这人不像是假的,连忙追问:“为什么出不去了?大?殿门就在那边。”黎恪替他指路。
姜遗光摇摇头:“大?殿在画里,我们在画外。我们要是想离开,就必须回到画里,可一旦回到画里,又破不了死劫。”
“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姜遗光说话时,黎恪就不着痕迹地抹去了自己的眼泪,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他心中仍然在后?怕,不是因为自己差点丧命,而是为那厉鬼所?说的话。
他知道,那厉鬼所?说的很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他早该认识到的,既入山海镜,要渡死劫,该心中无畏无惧,才不会有任何缺点,不会为任何人所?害。
自己教他学会相信他人,学着与人为善,可他又怎能保证将来遇到的每个?人都可信?都能和其友善相处?
他想让他学会感知七情六欲,人生不再?无趣无乐。可若真体会到了喜乐,又怎么可能不会悲惧恐慌?
姜遗光察觉他此刻心绪复杂,不知他刚才遇见了什么,他没有问原因,而是带了几分关切道:“我和兰姑进来后?就走散了,当我走到榕树下后?,就再?也没能出去。”
“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我试过很多种方法?,依旧出不去,走不出这片榕树的范围。后?来,你来了,你一开始没有看?见我,在和树下的影子说话。”姜遗光说,“再?后?来,你差点要抓住这棵树的气生根,我不得不阻止你。”
黎恪感激地笑:“实在太谢谢你了,善多,若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
姜遗光回以一个?很淡的放在他此刻脸上有点古怪的笑:“无妨。”
黎恪想起了自己对兰姑的推测,再?结合方才姜遗光所?说,他一进来就和兰姑分散,又思及自己进来后?就和其他人分散的情形,心想,兰姑碰上的恐怕也是恶灵,那恶灵惯会挑拨离间。
只希望他们都能识破吧,否则,没有死在恶鬼手中,反而死在自己人手上,实在可笑。
他把兰姑的事情挑自己知道的说了,姜遗光听了后?,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杀她。”
“我们都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黎恪告诉他,“现?在看?来,恶灵所?说只能留存一个?是假,让我们自相残杀是真。”
“你们都进来了吗?”姜遗光问道。
“所?有人都进来了,还包括秦素问姑娘、凌烛小兄弟,和景麒景兄。”
黎恪跟在姜遗光身后?,让他给自己看?看?为什么出不去,就见姜遗光走到了树周一圈约莫三四丈远后?,他面前?好似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让他再?也不能多踏出一步。
黎恪话音刚落,姜遗光便回过头来,问:“秦素问?她也在?”
“是,怎么了?”
姜遗光道:“她恐怕也是那些?东西所?扮。”他伸手指指上面的榕树须,其中一根榕树须上飘荡着一层干瘪白?皙的女?人皮,漆黑光滑的长发飘摇,漾出一片墨影。
那女?人皮空荡荡一层,依稀可辨生前?秀丽五官。
不是秦素问还能是谁?
黎恪身后?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刚才和他们一起待了那么久,他还伸手制住的秦素问……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