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大难临头前还愿意护着?他。
黎三娘也不气馁,没?有人帮忙,她?自个儿掀开了笼子,半截身体趴在木板上?,吃力地伸手滑动推自己走。
她?前方忽然掉下一个人,摔在她?面前滚了几圈,黎三娘惊地立刻撑住手停下,却发?现那人无比眼熟。
“兰姑?”黎三娘惊喜。
兰姑勉强支撑自己坐起来,见自己果然落在黎三娘眼前,亦有些喜悦。
黎三娘的喜悦不过转瞬,很快,她?就?发?现了兰姑腰腹间渗出的大股大股鲜血,喜悦又变作了怒气。
“谁伤的你?”兰姑成了一只猫,自然不必穿衣裳,黎三娘一眼看出那是刀伤,那群人宠不会随意伤人,一定是入镜人干的。
兰姑从空中坠落,伤得不轻,加之姜遗光刺出的伤口,更是让她?几乎没?命。
“是姜遗光。”兰姑道。
黎三娘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兰姑勉强掀了掀唇角:“我也想这?是个误会。但……不是误会。”
说起来,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我和他去?了王宫……”兰姑把?他们方才的事飞快告诉给黎三娘,末了,姜遗光如何变了脸色,如何得知他们之中只能活一人的消息,又是如何当机立断直接动手的事儿一并说了。
听得黎三娘既觉荒诞,可一想,姜遗光作出这?种事,并不奇怪。
换成他们,放在他的立场,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三娘,我恐怕活不久了。”兰姑说完一切,虚弱地笑?笑?,“其实,我不该恨他的,他救过我,按理?说,我这?条命也是他的,他要收走,我不该有怨言。”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兰姑喃喃地说,“我好不甘心啊……我以为,我以为……”
以为什么?,她?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黎三娘却听懂了,鼻头发?酸,一时间泪如雨下。
“我明白的,我都明白。”黎三娘只剩半截身子,抱着?她?,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兰姑脸上?,“我明白,你恨他,又不恨他,对不对?”
“对。”兰姑也跟着?哭,哭着?哭着?又笑?了,“我就?是,很不甘心啊……”
他救下自己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姜遗光渐渐学着?成人了。
可到头来,他还是能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自己,手稳得很,一下都没?有抖。
她?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姜遗光表现出一点犹豫或者难过,或者掉一两滴眼泪,但凡他有一点后悔,她?都不会恨他。
她?该恨他,因为他杀了自己。
她?又不能恨他,因为他不止一次救了自己。换做是她?自己,在姜遗光的位置上?,她?恐怕也会这?么?做。
她?想活下去?,姜遗光也想活下去?。
他们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别哭了,留着?口气。”黎三娘也在掉泪,一边落泪一边劝她?,“我听你的,我躲起来,不让他找到。”
说着?,黎三娘费力地把?兰姑抱起来,放在木板上?。
载着?她?的木板并不长,只够放下半个人,黎三娘把?兰姑上?身拖进来,两条毛茸茸的腿和尾巴耷拉在外?,她?趴在兰姑身上?,两只手撑着?地往前滑。
她?不知道兰姑是怎么?落到自己身前的,但兰姑能进来,姜遗光恐怕也可以。
她?必须躲起来。
以姜遗光的身手,自己完好时还能轻松制住,现在不行。
木轮在满是碎石瓦砾崎岖不平的地面滑动,吱吱呀呀作响。
第一城里恐怕没?多少人了。
按照兰姑说的,姜遗光无意间杀死了绝大多数禽鸟走兽,除第一城以外?的人也死了大多半。那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这?个世界像一幅奇怪的画,分?不清是在画里画外?,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姜遗光还在那棵奇怪的树下,他想要杀死第一城所有的人,只需要和之前那个树下人一样,轻松地落下一只手就?够了。
听兰姑说,那树下人和姜遗光长得一模一样。
是巧合,还是恶鬼用了姜遗光的模样作祟?亦或者,兰姑心有所思便视其物,她?心里怀疑姜遗光,所以才见着?了对方恶鬼的模样?
她?正吃力地拖行,却听见后方传来细碎脚步声。
黎三娘立刻转向?,往不远处的废墟里去?,可一时之间根本没?有能藏下两个人的缝隙,找来找去?,心急之下,她?直接从木板上?撑着?落下来,滚动两圈,一手撑着?地,另一手用力把?木板一推,将载着?兰姑的木板推进了一处塌下废墙的墙角。
她?自己借力又滚了几圈,再撑着?“站起”。
下半截才愈合不久的伤口被地面粗粝砂石磨得生疼,磨出血来。
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三娘?”
九公子和黎恪大步往这?边来,目光一扫,已猜了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