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第一城之事?,只道它?们过得好好的,突然从天降一只巨大的脚直接踩下,踩了就走,只留下满地碎石血腥。
所?有的活物,不论是人还?是别的什么,飞鸟走兽虫鱼,树木花草,全都为这突然一脚粉碎,变为溅满血肉的废墟。
只有第一城留了下来。
罪魁祸首毫无所?觉。
他为了不让那只手落下而急匆匆往大树所?在处奔跑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各国城池中,步步染血。
而直到他停下,把一张自己?看不见的卷轴从那人手下抽出来后?,兰姑才后?知后?觉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些?新?鲜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吗?还?是皮又蹭破了?”兰姑问。
姜遗光什么也看不见,在他眼中只有一片漆黑虚无,他仍旧郑重地放下手里捻起的画卷一样的东西,听得兰姑问话,摇摇头:“没有。”
他没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兰姑却觉得越来越清晰,已经到了浓郁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方才太着急,她便没仔细看,停下来后?,兰姑从姜遗光背上下来,坐在地面,总算看见了姜遗光身后?深黄泥土地上隐约的一点红痕。
“地上有……血脚印。”
一瞬间,兰姑只以为又生了诡异,但再看,那脚印的大小和姜遗光的一样。
“是你的脚印,你腿受伤了吗?”
姜遗光仍旧摇头:“没有。”他没看到所?谓的血脚印。
“那会是什么?”兰姑不信,“你踮脚让我瞧瞧。”
姜遗光依言照做了,兰姑看他鞋底,黏了一层厚厚的细碎血糊。
兰姑当即脸色大变,她明白了那些?血糊都是什么东西。
善多他……他竟在无意间做下了这些?罪孽。
如果只是镜中的人和牲畜还?好,要是里面也有入镜人……若往再可怕点的方向想,善多杀死的那些?人中,黎恪九公子和三娘,会不会在其中?
“善多,你……”她把自己?的猜想说了。
顺着姜遗光来时的方向看去,一道道血脚印渐渐浮现出来,愈发清晰。
姜遗光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总是不知在想什么,但在兰姑前,他做足一副愧疚难过的模样,轻声问:“那我……该怎么办?”
他平时安静老成的模样居多,兰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和偏稚嫩外?貌相符的些?微慌乱,不由得心生怜爱。
“无妨,我想那些?城里应该也没有入镜人了,大家都到了第一城来。如果还?留在其他城的,恐怕本身也活不长。”兰姑安慰他,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三娘和九公子,黎恪肯定没走远,算起来,善多还?是救了他们一命呢。
至于其他人……善多也没办法。他总不可能飞过去。
“还?是先看看这个人吧。”兰姑转移话题。
手缓缓落下的那人坐在树下,他对两人的行为似乎无动于衷。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姜遗光问。
兰姑拧起眉头:“不知道……”
“不知道?”姜遗光露出好奇模样。
兰姑缓缓道:“我看不清他的长相。”
第179章 第 179 章
“看不清他的长相?那其他的模样呢?穿着?什么?衣服?有多高?是男是女?”姜遗光问。
兰姑却迟疑地皱起了眉, 缓缓摇头:“我也看不清……”
“我……”
繁茂得几乎遮天蔽日的大树下,挂着?许多皮囊。
空荡荡、皱巴巴、轻飘飘,随风飘荡。
越远处的皮囊,越小, 离得越近的皮囊越大, 空荡荡的数百来只脚在他们上?空飘荡, 有人的,也有牲畜的。
那些人皮也和那个人一样,看不清面容。
像一个个轻飘飘的影子, 在茂密枝叶中飘荡,她?看见那些人的脸是苍白的,怎么?也看不清五官。就?像树下的那个人一样,能看清他披散的长发?,枯瘦细长的四肢, 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是谁?
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人十分?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
……是男人吗?
既然看不清脸,为什么?她?会觉得这?是个男人?还觉得这?是个眼熟的男人?
“是男人,可我不知道是谁……”兰姑语气中不知不觉带了些急促, “我不知道是谁……”
“我觉得……我好像认识他……”
“是吗?”姜遗光轻声问, “他让你觉得熟悉?”
兰姑莫名陷入了焦躁中,抓心挠肝般难受, 听了姜遗光的声音,回过头去?:“是,我觉得他很熟悉, 可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她?看着?姜遗光的脸, 不知为什么?,这?张已和她?相处少说有两个月的脸, 此?刻却有了几分?陌生。
善多仍旧微笑?地看着?她?。
和以往那样,不显于眼底的笑?,只是弯起唇角,那张近乎无瑕的面庞沉静又带了几分?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