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眼睛尾,擦去了沾湿毛发的泪水。
“那就好……”她打?了个哆嗦。
姜遗光道:“我们需要想办法去第一城。”
“第一城的城主,也就是毛虫国国王在找能赌的人, 应该是其他入镜人做的, 我们可以和他们汇合。”
“兰姑,如果他们不带你走, 你可以和十城城主说?你也会赌。”
兰姑短暂地流了两滴泪后迅速敛去泪珠,抬起脸说?道:“我也想,可是我并不擅赌, 如果输了, 恐怕会激怒它们。”
姜遗光道:“我会,我告诉你就好。”
他低声和兰姑约定了几个暗号, 例如自己?敲一下是“大”,敲两下是“小?”,如果隔得远或者不能发出声音,他就想办法到兰姑对面,看自己?竖起的爪子或耳朵,左就是大,右就是小?……
如此商议过后,兰姑很快镇定下来。
只是两城城主并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它俩也商量出了结果,决定把这些稀奇东西都带上,一并带去第一城。
要是王看中了呢?
两个城主根本?没管院里的人和猫,笑着把院子一锁,带着手下走了。
只有黑黢黢的院落,和头顶一轮并不明亮的月亮陪伴着一人一狼。
还有一只披着人皮的猫。
城主走后,它扑过去想像以往那样吓唬兰姑,让这个低贱的人类把自己?的皮毛还回来。刚跃起,就被幼狼扑倒警告地作势咬了一口,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瑟瑟发抖。
它还披着人皮,蜷缩在角落里的样子像极了一个长着诡异女人脸的怪物?,五官胡乱地抹在苍白的脸上,控制不住地扭曲起来,神色古怪、狰狞又?可怕。
见?兰姑用一种极惊惧又?恶心的眼神看那只披着人皮的猫,姜遗光干脆把它踢到了车轮后,自己?和兰姑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凶恶地冲那只猫龇牙,吓得它更往角落里缩,不让它偷听。
兰姑被那只猫欺负了很多次,心有余悸道:“你怎么真的像一匹狼了?”
姜遗光并不在意,说?:“你还是像个人。”
的确,即便?套着一层猫皮,这只狸花猫依旧看着是个温婉女子,只是多了几分忧愁。
兰姑失笑,道:“我自然是人。”
姜遗光转而说?起其他事:“明天应该就可以离开?,前?十城城池会很大,估计到第一城还需要好几日,不知能不能再遇上入镜人……”
“黎兄也进来了,我见?到了他,但后来他又?被一只老鹰掳走,我没追上,可能被带去了羽虫国。”姜遗光把黎恪的消息如实告诉她。
兰姑一怔:“他也进了这场劫?”
姜遗光点点头:“对,而且,我怀疑我们都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消息实在惊人。
“猜测。”
越是多入镜人,死劫范围就越大,像这回甚至蔓延到几个小?国的数十座城池,入镜人一定非常多。
算算日子,他们三人进了这劫也不稀奇。
“如果三娘也进来,那就糟了。”兰姑说?,“三娘该是第十一回。”
他们本?就收了大量鬼魂,单个厉鬼的幻境就足够扭曲,多个混杂,又?不知该诡异扭曲成什么样。更何况,十重以后,只会更难……
她都这样了,三娘呢?她又?会经历什么?
兰姑心里沉甸甸的,又?不愿意说?丧气?话。
姜遗光道:“先到第一城吧。”
兰姑什么也没说?。
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太疼了……被剥皮后,每时每刻都在疼。
除了疼,更是抹不去的屈辱,把脸面扯下来放在地上踩,还要被熟人看见?。尽管姜遗光看上去没有展露出惊异,她也知善多并非口是心非之人,却还是在相认的一瞬间恨不得缩到地里去。
后面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时,她固然心疼,可她依旧卑劣地感觉到了一丝安慰——看,还是有人和自己?一样,他能撑下来,自己?也可以。
结果……他和自己还是不一样的。
黎恪也不一样,他进来还是个人。
虽然在这儿人为最低等的,为?奴仆,为?食。
可她只会更低等些,这不人不鬼的样子……
但他们肯定也吃了其他苦头吧?怎么可能顺顺利利?
没什么可抱怨的……
她很长很长地叹口气?,只觉得嗓子似乎都发酸,这股酸意一直冲到了鼻腔,晕开?了,眼圈再度一红。
她该恨的,却不知道恨谁。
恨一个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鬼,有用吗?
她该渡过死劫,该去化解厉鬼怨气?。
可是,为?什么啊?
厉鬼死了便?死了,冤有头债主,为?什么还要为?祸人间?为?什么还要祸害他们?
姜遗光察觉她心绪不宁,再一想,兰姑经历的事情寻常人的确会容易难受,听说?上次黎三娘从第十重死劫里出来也恍惚了好一阵子,便?没说?话。
幼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