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忙不迭答应下?来,完完全全真心实意。
他知道,这几个人,是?真的敢弄死他的。
谢文诤扭过头去,权当自己没看见这一幕。
陛下?可?是?说了,不必管这几人,反而?要听从姬钺调遣。他说要做什么,那就去做。
更何?况,要不是?这县令自作聪明,哪里会惹出这种事?
……
当天,黎三娘并一二近卫,十来兵马,折返去追白大儒。
黎恪和兰姑不能长九行路,否则也跟了去。
三娘他们骑的都是?快马,策马者都是?些?好手?,日夜兼程,很快就寻到了白大儒踪迹。
那地县令给他们指了方位,又道,往北走不远处有赤月教?余孽猖獗,叫他们小心些?。他已经禀报了上官,上官再递折子上达天听,如果他们不着?急,可?以等陛下?派兵剿匪后再走。
听到赤月教?这个名字,三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
怎么又是?赤月教??这些?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哪儿都有他们。
谢大人也提醒过,赤月教?余孽没有剿灭,原来是?跑到这儿来了。
如果只是?姜遗光一个人,黎三娘相信他总有办法逃走,可?要是?他一直在镜中,被稀里糊涂带上山怎么办?他一个人可?怎么从那山寨里出来?
“也罢,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就好。”黎三娘道,“我一个人过去,先探探他们的虚实,搅乱这山上动静,你们到时再来接应。”
跟随她来的人们都知道些?什么,知晓这几人有些?神异之?处,答应下?来。
十几人护送着?黎三娘,一路走一路问,总算找到了地方。
一处群山,外头看上去碧绿葱茏。
其他人看不出来,黎三娘一靠近,便感受到了这地方的诡异之?处。
山下?的荆棘、绿树、野草,太过茂密了,茂密得让人感觉心中发寒。
从大山中流出的泉水也有些?怪异,隐约带了些?甜烂的腐臭味。
张成志掬了捧水要喝,顺带抹抹脸,黎三娘连忙拦住他:“别?喝,这水估计有问题。”
张成志立刻甩了手?,连忙在自己身上擦干净:“三娘,什么问题,该不会又是?那些?东西吧?”
“估计是?。”她道,“善多可?能就在这附近。”
山海镜所?在处,阴气聚集,要是?镜主人不在,镜子靠近了生人,更是?容易生出事端来。
黎三娘起初疑心姜遗光现在还没有出镜,可?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再怎么样……那死劫也不至于要花这么长时间。
现在,看到这山中诡异,她反而?松了口气。
不会错的,赤月教?的人如果真在这山中,姜遗光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他一定会想办法引来诡异,让厉鬼和赤月教?相斗,自己再找时机离开。
她猜的既对,也不对。
姜遗光此刻的确坐在树上,开始念念叨叨。
他听了白冠文的故事后,决定再说个故事,把?鬼引来,最?好弄得大乱一场,他再带白冠文逃跑。
但白冠文的老仆死去,其头颅鲜血又因沾上山海镜而?变成厉鬼一事,姜遗光就不知道了。
山间清泉不断将死人腥臭的血流送到山头,沾在人衣服上,碰在人脸上,被人喝下?肚去……
没有人察觉不对,只觉得这泉水比江水还要清甜几分。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在这短短一段时间内变得古怪、扭曲,再是?生病、狂躁、有些?会重病而?死。
群山外,黎三娘道:“你们先回去吧,在附近镇上等我,马也不必留给我,以免引起那帮反贼注意。”
她知道一些?法子,只是?这办法用出来,有违天和,且多少会不分敌我地伤害周围人。
不过……面对这帮反贼,她可?没那么多耐心。
张成志等人确定方位后,骑着?马离开了。黎三娘又在原地等了很久,到听不见马啼声后又等了约莫一刻钟,才从衣襟内取出那面小小铜镜。
她靠坐在一棵树下?,在自己周围一圈撒上药粉,好驱虫、驱蛇,一切做完后,才将铜镜照向自己。
光亮镜面照出黎三娘的脸,格外清晰。
黎三娘只静静地看着?镜子。不说,不动,不喜,不怒,像一尊人偶,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
良久,她闭上了眼睛。
铜镜依旧照出她闭眼的模样,清晰得毫发可?见。
似乎没有异样。
可?黎三娘听见了。
她听见有湿冷的风从不远处吹来,那风簌簌的、凉凉的,围在她身边打?转。她听到了一些?古怪的声音,那声音绝不可?能是?山中任何?一只生灵发出的,很难去形容那是?什么声响,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接近自己,不止一个,有很多很多,一直在不断的往这边凑近来,在远处瞪着?她。
死死的、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目光怨毒、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