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 “再者,小老儿说的故事?可都是真?的, 何来编造一说?”
“真?的?”姜遗光问,“世上真?有鲛人?”
“自然是真?的。”说书人笑道,“毓秀姑娘曾出售一斛珍珠换来钱财傍身, 那珍珠大如指节, 圆润无缺,莹莹如玉, 绝非凡品。这样好?的珍珠,也只有传闻中?的鲛人泪才配得上。”
见姜遗光还是有些不信,说书人又道:“毓秀姑娘别字泉先夫人,泉先,可不就是鲛人?”
姜遗光见再问不出,转身要走?,他预备明日去县衙一探,刚转身,就被另一个中?年?男人叫住。
“那位后生,你且过?来。”
中?年?男人面微黑,短须,身着缎衫皂靴,看人时带着下意识的居高临下意味。姜遗光停下脚步,问:“足下唤我?何事??”
中?年?男人正是一县主簿,昨晚那阵把他吓得够呛,县令老爷忙着同白大儒说话,叫他只让仵作报个发病死的完事?。他狠狠心?,也昧着良心?这么做了,还要叫那群书生的家里人不许说出去,以免惹来不太平。
他好?不容易才出来走?走?,就听见姜遗光的问话,顿觉这后生知道了什么,叫近了问:“你为何要问这事?儿?你知道些什么?”
姜遗光看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说罢,就要离开,中?年?男人连忙拉了他,却发现这后生力气大得惊人,根本拽不住,心?里慌急起来,忙叫了身边跟着的两个衙役帮忙:“快些,拉住他。”
姜遗光自己停了下来:“你捉我?做什么?”他并?未在这县城里赌钱。
中?年?男人道:“你不是想知道吗?跟我?们来,我?告诉你。”
周围人本来疑心?这是拐子,要上来帮忙,可两个衙役突然冒出来帮他,又不像了,人群里有人认出来这是县令老爷身边的主簿,交头接耳传起来,没人再插手。
说书人本也事?不关?己,一见那人是主簿,这小郎君问的事?儿似乎有后续,眼珠一转,连忙上前拱手作揖,道这小郎君自己认识,若有什么得罪的还请官老爷谅解,又道既是认识,能不能跟在一块儿云云。
主簿原本不打算理,转念一想,让这说书人去说一夜间离奇病死十九位书生也好?,传开了总也赖不到自家老爷身上,便同意下来。
几人往茶馆楼上去,叫小二收拾个房间出来,上了茶水,主簿才说出自己身份,并?问姜遗光方才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姜遗光淡淡道:“昨夜,有十来个冤魂托梦给我?,我?今日起来觉得蹊跷,才决定问一问。”
主簿大惊:“多少个?可有看清?”
姜遗光看他反应,知道确有其事?,道:“十九个书生。”
对上了!
主簿惊出一身冷汗,追问:“他们托梦可说了什么?怎么会托梦给你?你认识他们?”
姜遗光一一答了:“我?也不知为何托梦给我?,我?是外?乡人,并?不认识他们。”
他话锋一转:“但他们告诉我?,他们死得实在冤枉。”
“他们要是不能解冤情,亡魂便不得超脱,届时容易变成厉鬼,为祸人间。”姜遗光写话本熟练,说谎唬人也熟练得眼皮都不眨一下,一脸认真?又真?诚,让人很容易就信了他的话。
主簿见过那些模样诡异可怕的尸体,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相信了姜遗光的话,瘫在椅上,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好……”
说书人早就在一旁拿了炭笔和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小册飞快记录。
十九个书生离奇暴毙,托梦外?乡人喊冤,怎能不记?
姜遗光反问:“那十九个人,足下应当知道些什么吧?”他笑了笑,换了个法子,“和我?说,兴许能解决一些。”
说书人也跟着起哄:“主簿老爷,不如说出来咱们一道想想办法?这十九人可不是件小事?。”
姜遗光本想再说点什么,最好?让他带自己去看,眨眨眼,忽地猛回过?神来。
他们并?不打算在这里多待,自己身上病已经大好?,明日就能离开,为什么要管这县里的坏事??
即便是“念”影响了自己,叫那群东西缠身,可自己收走?了那群书生的魂魄,下一回它还是回寻来新的诡异纠缠不放。
所以,他为什么会问?
想到这儿,姜遗光皱起眉,立刻改口?:“不愿说也无妨,今日天?也晚了,我?明日再来。”
主簿本想松口?,又犹豫不决,姜遗光退一步,让他松了口?气,道:“明日小郎君可到县衙来,也好?看看那些是不是你梦到的十九人。”
姜遗光没有不答应的。
心?里却在想明日一大早动身离开的事?儿。
那头,九公子提了不少银子,悠悠哉哉回客栈,路上还买了些吃食准备哄人玩儿。
老实说,姜善多并?不是乖巧可爱的性子,在王府里长?大的九公子底下有几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