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宝阁、仙衣阁那头送来的都是旧样式。”
“船过不来……船过不来……”周知府喃喃着,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微黑的面庞突然发白了?。
“夫君?怎么了??”周夫人还不明白,就见周知府突地捂住心口大口喘气,目光慌乱。
周知府无?法开口。
他?该怎么说?说赤月教截了?水路自己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说赤月教……要反了??
“夫君?”
“快,夫人你带着珍儿、琪儿他?们?,收拾东西?,去京城!”周知府腾地起身,“不要走水路,走驿站,那群反贼还不敢拦驿站。”
绍西?县、绍平县、绍安县这几个地方的县令是干什?么吃的?在他?们?的地盘上造乱都不知道?报上来吗?
他?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然而又有一股更大的恐慌涌上来,叫他?甚至想都不敢去想。
如果?他?们?不是不报,而是报不上来呢?
他?就不信,那几个县令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知情?不报。如果?那些县的官吏……都出事了?呢?
一个小县中,能得用的衙役、护卫顶多百余人,再征当地青壮男儿也有成百上千人。但赤月教惯会收买人心,要是联合这帮愚民,那些人未必会听?官府的话,赤月教如果?把几个县的县令都灭了?,围住钞关、码头等地,再慢慢吞并,到那时,恐怕赤月教人进了?府城把自己围住,他?还要蒙在鼓里!
他?越想越害怕,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养虎为患,养出了?个什?么东西?。
洛妄,你可一定要杀了?那个教主。
夫人跟随他?这么多年,并非不经?事,见他?忽然这么说,脸也白了?:“夫君?可是要打起来了??”
周知府急躁地来回走:“八.九不离十,你现在就收拾东西?,今夜就走,我只说你带孩儿们?回娘家小住几日。”
“那你呢?”夫人哀伤地望着他?。
周知府咬牙道?:“我不能走,我要是真走了?,到时陛下怪罪,你们?也活不下来。”他?和夫人相敬如宾多年,此刻才忽然有了?患难夫妻的感觉,反过来劝道?,“陛下也知道?赤月教匪患,必会派大军来剿匪,我好歹手?里有兵马,等大军前来,不会出事。”
“你我夫妻一体,大难来时,我怎能离开?我不走。”夫人下定了?决心,“让阿赧和大姑娘,琪儿他?们?带着孩子们?走。阿赧伺候你这么多年,我信她的为人,大姑娘和琪儿也大了?,该经?事。”
“夫人,你……”
周夫人握住了?他?的手?,两人手?心都发凉,她的目光悲戚又坚定。周知府便知道?,自己是决计送不走对方了?。
整个周府悄悄活动起来,两人把这事儿瞒得死死的,唯独周知府的长子周琪和未出门的长女知道?,他?们?不是去探亲,而是去京中避难。
但……赤月教的人来得更快。
谁也不知他?们?在当地有多少眼线。街边的乞儿、摆摊的小商贩、茶馆里跑腿的伙计、杀猪的屠夫、地里的农人……只要是吃不饱饭的人,都受过赤月教恩惠。
大家悄无?声?息瞒着,任由?越来越多的赤月教教众瞒了?身份进城来。
赤月王明白,朝廷要派人来打了?。
他?们?必须先拿下禹杭,才能和朝廷分庭抗礼,再拖不得。
是夜,守城士兵们?打着哈欠,正要换值时,两边阴影处悄无?声?息爬过来几个人,突然暴起冲出去,两人对付一个,一人捂嘴,另一人拧脖子。其他?几人惊叫着要传信,刚要大吼起来,也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拧断了?脖子。
“有人要闯城门!”城楼上的将士还是发现了?,一抽刀,大叫起来。
“有人要闯城门!抓住他?们?,杀了?他?们?!”
“城门不能开!”
他?们?多久没见过这种?事了??白日里,小心翼翼排队的、那些记都记不清脸的人,犯了?晚上,竟悍不畏死地向他?们?的刀口上冲过来。
一个士兵站在城墙边向下放箭,他?的准头不好,箭也不锋利,但还是射中了?一个刁民胸口。那人捂着伤口倒下去,嘴里还在叫着什?么,手?里掏出一面旗子挥舞。
先进城的那些人早就买通了?一大群附近贫民乞儿,这群快饿死的人为了?一口饱饭,什?么都敢做。
“杀了?他?们?!”
“快去禀报大人!”
两侧小门打开,几个士兵骑着马便往外冲,马匹高大,能踏碎人的骨头,可依旧有人趁还没策马时扑过去,七八个人一起上,拼命把马上的人拽了?下来。
穿着铠甲的士兵抽刀往人群里冲。
和他?对上的人有些畏手?畏脚的,被他?寻机会一刀砍在喉咙,血喷了?老高,吓得还要过来的几个人连连后退。
但那士兵没什?么经?验,刀卡在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