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比他?的声音更大,想要听清,就得凑近了去。
一道惊叫声打破了陈五的思绪。
“啊——”
梁天?冬不知怎的,脚一滑,踩进了麦田里!
他?立刻惊慌失措地?要把腿抽出来,可就在他?想上来的那一瞬,他?身后的陈启、身前的宋川淮皆清楚地?看见,麦田里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抓住梁天?冬的小腿。
而后,狠狠一拉。
梁天?冬整个人淹没在不过尺来高的翠绿色麦田中?。
狂乱的大风骤然停歇,四处扭头看的稻草人安安分分停在原地?。
与此同时,姜遗光察觉到,那股目光,终于短暂地?消失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贞娘循声回过头时,正巧看见梁天?冬的头顶没入绿苗中?,顿时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姜遗光缓缓站直身,回头和?黎恪飞快对视一眼,又?错开眼去。
宋川淮一脸惋惜,陈启更是惊惧不已,蹲下去细看,摇摇头:“这里有一处小坑,估计是他?没看清,才滑了一跤。”
陈启长吁短叹,陈五亦觉十分可惜,又?隐隐感觉到怪异,他?看清了那个小坑,坑中?还有断裂的树枝。
黎恪叹气:“看来,这麦田果然有诡异,大家还需当心?才是。”
他?手上有些泥,和?小路表面的泥一模一样,反正身上都脏了,黎恪干脆拿衣摆擦去。
装作不知道那路坑表面的树枝是谁放的。
也?装作不知又?是谁趁风大悄悄盖了层土。
第066章 第 66 章
有那么?一瞬间, 黎恪是不忍心的。
每个人?都不只是一个人?,他?们有自己的父母、妻儿,有家族有好友。任何一个人?的死,都是对一个家族的打击。
但我身?不由己。
一旦你们发现厉鬼针对我和善多, 你们定会除掉我们。
就像之前的幻境一样。
黎恪想, 我也是没有办法。
黎恪擦干净手, 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在擦拭手上的鲜血,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做过手脚的地方,往前走去。
他?们的计策并非万无一失, 不过一试罢了,可?能所有人?踩过去树枝也不会断,可?能落在麦田里也不会出事?,可?能会被提前发现。但至少,这一回成功了。
死在幻境中的人?不会变为厉鬼, 他?们的魂魄不知会去往何处。
姜遗光站在麦田对面?等他?。
面?色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才十六岁……黎恪心下?暗叹,快走几步过去:“等他?们到了,我们再走吧。”
方才姜遗光假装置气, 让他?们二人?有了短暂的单独交谈机会, 但现在梁天?冬死了,人?死如灯灭, 他?不该再生气。
姜遗光说一声好,眼睛微垂,看上去就像是有点难过的模样。
黎恪恍惚间觉得这是个不通感情的人?偶, 学着活人?七情六欲一举一动, 混迹在人?间。
待其余人?到后,姜遗光想了想, 郑重道:“节哀。”
他?这一声叫其他?人?的话都噎了噎。
真要说起来,大家全都非亲非故,有甚么?可?节哀的?陈五憋憋气,扯出笑:“无事?,接下?来大家还是要小心些?。”
“我看那些?村民对我们很是提防,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昨天?叫我们住的那间屋子就有蹊跷。”陈五说。
梁天?冬死了,陈启只会装憨,宋川淮明显和贞娘一道,而贞娘又偏向姜遗光。
姜遗光看着问题不大,倒是这个黎恪,为什么?总觉得他?名字有几分耳熟?
在哪里听过?
这个疑问被他?记下?,陈五什么?也没表露,和几人?一起往前走,若有所思。
麦田尽头一条横直宽阔长路,经年踩踏让这条路结实不少。只是,这条路上空无一人?。
往远处看去,一间间房屋四散林立,天?已大亮,可?村里却没有丁点人?声,也不见有人?起来干活。
实在太反常了。
在场都是聪明人?,不必说,已提起了心,警惕地慢慢往前走。
黎恪低声提议:“敲门问问?”
宋川淮不赞成:“在不清楚禁忌前,最好什么?也别做。”谁知道敲门会不会把村民激怒?
黎恪觉得有理,笑着摇摇头:“是我狭隘了。”
几人?小心地没有走出太大动静,一家家往里深入。直到初春早上的露水渐渐消融,也没有人?出来。
昨天?没来得及细瞧,今天?再一看就发现,这些?人?家格外贫穷。
能用土砌房屋还是好的,有些?干脆用木头搭了墙,上面?盖些?茅草,四面?漏风,能看见里头破旧脏污的被褥。
村里也没什么?路好走,除了这条道外,其余小路都是靠人?踩出来的,春季草长得疯,几日不除便无处下?脚。
“没有人?。”姜遗光说,“他?们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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