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五和?梁天?冬交换过一个隐晦的眼神,陈五叹口气,拍拍姜遗光肩头:“善多,你既说出来,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你没出事,我们?自然不会丢下你。”
姜遗光一甩,把放在他?肩头的手甩下来,唇抿得紧紧的,他?瞪一眼梁天?冬,转身就走。
入镜来姜遗光一直予人不符合年龄的冷静感,此时倒很像一个气性大的少年郎该有的模样了。
黎恪急了,连忙追上去。
姜遗光脚程飞快,其余几人自知理亏,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黎恪追上去,看他?脸色,哪里还有生气的样子?
黎恪毫不意外,抓紧机会小声又?快速道:“善多,兰庭寺的那个是你收的对吗?这个幻境也?和?兰庭寺有关?”
姜遗光声音同样低:“对。”
“这样一来,绝不能?告诉他?们?。因为,对于这类死劫来说,还有一层破解之法。”黎恪飞快道,“那就是在镜中?把收鬼之人杀死,只要收鬼的人死了,那厉鬼的执念也?就消了。”
黎恪察觉到对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锐利如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姜遗光打量他?,“既然如此,你应该也?想杀了我才对。”
黎恪说:“我怎么会想害你,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既猜出了我去过兰庭寺,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在兰庭寺收魂后,又?有近卫来家中?告诉我兰庭山依旧有恶鬼作祟,叫我去收。”
“这事实在蹊跷,那鬼被你收走,为什么又?来了一个?算算时辰,还正好是你入死劫时来的。”黎恪语速飞快。
“我一路爬上山,终于收走了那物,是一双红色绣花鞋,想来是个女鬼。”
姜遗光终于开口:“我在兰庭寺收走的也?不知是什么,它会迷惑人心?,施展幻象。”他?盯着黎恪,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黎恪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收走那双绣花鞋后,就立刻入了镜中?。”
收取厉鬼后,持镜之人会很快进入和其有关的死劫。
所以……这个死劫中?,有两个厉鬼!
姜遗光脸色依旧不变:“所以你才要找我。”
“对。”黎恪毫不犹豫道,“平常死劫已是困难重重,何况两个一道来?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杀了我们?。”
“这几人都极聪慧,我们?需要小心?,不能?叫他?们?看出来。”黎恪很是忧虑,“只是,一旦我们?被针对多了,他?们?也?会猜到些。”
“更何况,你刚才为了支开他?们?说的那番话,估计已经叫他?们?起疑心?了。”
姜遗光沉默片刻,许多念头在脑海里打转。
要不要……杀了黎恪?
两个厉鬼,两重死劫,去掉一个,会好很多。
不对,暂时也?不必,那双红绣鞋他?还不了解,需要留着他?。
身后那几人看见黎恪和?姜遗光并排走在一起,时不时侧过头,表情?焦急,似乎在对他?解释什么。姜遗光则几乎不扭头,看不清神态。
他?们?走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来到了麦田边。
清晨凉意尤在,露水晶莹。青翠短小麦苗中?,有几个怪模怪样的稻草人。
那些稻草人的模样格外怪异,全都冲着同一个方向,黑墨简单涂出来的眼睛齐齐盯着麦田边的人,嘴巴咧笑开。
看久了,那张简单的脸也?变得格外可怖,叫人从心?底油然生出一股寒意。
两人在麦苗边停了下来。
姜遗光忽地?说了一句话:“那些稻草人,它们?在看着我。”
“它们??”黎恪拉着姜遗光后退了几步。
“对,这些稻草人。”姜遗光说,“你昨晚在麦田边停下,难道没有察觉?”
“我只是觉得,踏进去会很危险。”黎恪心?里叹气,“想必是先盯上你,再盯上我。”
“能?否告诉我,兰庭寺的讯息?”
姜遗光很爽快地?答应了:“可以,但我知道得不多。”
“兰庭寺以让人得偿所愿出名,和?一个法号慧净的僧人有关。我怀疑慧净出家前就在这石头村中?。”姜遗光问,“你可有去过兰庭寺?”
黎恪摇头:“没有,我也?不曾见过那位慧净。”
陈五等?人看见姜遗光在麦田边停了下来,似乎在犹豫不决,商议着什么事情?。
拖他?们?的福,陈五、贞娘等?人看这片麦地?的眼神也?不对劲了起来,总觉得贸然进去,会有什么恐怖的事发生。
黎恪见身后几人要过来,连忙说完最?后一句话:“我收走的那双大红绣花鞋上,绣了一对戏水鸳鸯。”
寻常人本就少用?大红色做鞋,更别提戏水鸳鸯这样图样。姜遗光立刻问:“婚鞋?”
“应当是。”
他?们?刚说完,其他?人就凑了过来。
贞娘见少年脸色还有些苍白,心?生怜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