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贞娘面容姣好,一笑?格外动人,黎恪自觉移开?眼,一一同其他?人互通姓名。
贞娘第?四个来的。排她前头的两位,第?二个来的看上?去是位白面书生?,可她却自称是位女子?,时常以?男儿相?示人。她男装扮相?的确毫无破绽,声音压低些,再无人能看出来,她只道自己姓宋,对外称字川淮。
第?三位男子?个头不高,目光锐利,掌心粗糙虎口有茧,看上?去是个猎户,自称姓梁名顺,家中?行四,字天冬。
第?五个人皮肤黝黑,手掌粗大,穿短打,背微弓,看起来做惯了农活,瞧着?也格外憨厚,笑?着?说自己姓陈,单字一个启。
轮到第?六人,也就是那个瞧着?漂亮到有些古怪的少年?。
姜遗光说:“我姓姜,未加冠,没?有字,小名善多。”
黎恪心下一震。
姜善多,也就是姜遗光,他?就是收了兰庭寺恶鬼的那人?
不,不会错,年?龄也对得上?。
黎恪自以?为隐晦地打量少年?两眼,姜遗光把空杯子?推给他?,又将茶壶提过来,直接放在黎恪面前。黎恪也不客气,直接连倒几杯茶水,全都下肚后,才感觉好了些。
贞娘笑?着?问:“黎慎之,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黎恪苦笑?一声:“见笑?了,我本在家中?温书,不料邻家生?火时点着?了房子?,害得我家也跟着?走水,这才……”
“竟是这样么?”贞娘讶然,“实在可恶。”
陈五也跟着?说:“想必你今天累狠了,我们本要排人守夜,你这样累,就先歇息吧。”
姜遗光扫一眼桌下他?鞋边的泥,没?有拆穿。
这样的红土,只在京城南边的山里有。
黎恪身上?黏的灰,也大都是植株烧尽后的草木灰,绝不是普通走水能造成的。
他?去过被焚烧后的兰庭寺,并在那里做了什么。
他?为何不说?又是去那里做了什么?
黎恪谢过陈五,松口气。
兰庭寺山崩大火在京中?几乎无人不知?,不管他?们有没?有看出来,自己都绝不能提。
倒是这个姜遗光……要提醒他?吗?
黎恪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温和道:“我也不知?怎么来晚了,对这儿一无所知?,可否与我说说?”
陈五看着?是个热心人,把它们方才商议的事都说了。
这个村子?名叫石头村,因?为村子里有一块大石头。村里人大多姓李,也有姓王姓赵姓张的。
但他?们无从得知?这村子?究竟在何处,也不知?幻境又是何年?代。村里人平日里顶多去镇上?买东西卖农货,依照着?老?天干农活儿。
对土里刨食的庄稼人来说,现在龙椅上坐着的是哪个皇帝,还没?地里的苗苗重要。
整个村子?里,能认字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石头村里的方言他?们也都听不大明白。他?们问了半天,几乎一无所获,只能知?道现在镜中?和外面一样是早春,地里刚栽了麦苗。
“里正也问不出来吗?”黎恪问。
陈五摆摆手,有些发愁:“里正只给我们收拾了间屋子?,再多的也问不出来了。”
黎恪若有所思:“不如我们也去镇上??”
贞娘叹气:“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这村子?去镇上?,中?间得有小几十里路。中?间没?有村落,还得绕不少山路。”
陈五说:“总之,今日天晚了,反正人应该也齐了,不如先歇息,明日早起大家再商议个对策。”
黎恪心里有些焦急。
其他?人都能等,可他?不行。
他?才收了个厉鬼就入了镜中?,谁知?这死劫会不会和那厉鬼有关?即便这死劫应当是姜善多收的那厉鬼怨念所化,但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红绣鞋为何偏偏要跑到兰庭寺上?去?自己来得最晚,会不会正是因?为他?收了那鬼,才要入这幻境?
毕竟……距离上?一次死劫,还不到一个月,按常理来说,他?应当还有大半个月的时候。
黎恪心里很有些不安,他?疑心这幻境和以?往会很不一样。
若真是如此,他?恐怕也要受针对。
那姜善多呢?
厉鬼会先杀自己,还是先杀他??
姜遗光一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来之后便很少话,其他?人也不以?为意。但等陈五说今晚休息明日再查时,他?却开?口了。
“对恶鬼来说,白日还是夜里没?有区别。迟则生?变,还是今晚解决。”
黎恪讶然地投来一个眼神,发现他?整个人犹如一张绷紧的弓。
其余人同样惊讶。梁天冬开?口道:“善多,夜里行事总有风险,白日出门,总看得更?清楚些。”
姜遗光沉默片刻,还是道:“迟则生?变。”
说罢,他?默默地环视一圈周围人。
黎恪能看出来他?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