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地上。
但严氏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反而兴致勃勃地牵着她四处去看园子景色。
其他下人也没觉得不对,主人对这座园子满意,叫他们都松了口气。
车夫赶着车去后院,一路走,车厢板一路滴滴答答往下落血。红到发黑的?浓稠血迹,黏连着落在青砖地面,往后院去。
“大囡,多吃点,你可清减了不少?。”用膳时,严氏乐呵呵地往嫁衣女子面前的?碗里夹菜。
饭菜堆了老高?,一口没动?。
女子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侍女们笑着来来去去,奉茶汤,端净手盆,伺候夫人小姐用完膳,再伺候她们回?房洗漱。
期间,红盖头红嫁衣的?女子没有说一句话。
没人觉得不对。
二小姐性子就是这样,喜静。
是夜,园内寂静无声,唯有风吹拂,树叶簌簌响。
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慢慢往园子外去,手拢在大红袖中,身形僵硬,一步步走着很稳当。每一步都如尺量般,分毫不差。
她渐渐往北走了。
那个方向是——兰庭寺。
……
又过?几日,四月中旬。
姜遗光正看书,忽地,金光一闪,身影消失不见。
第062章 第 62 章
严氏未察觉异样。
方家园子里, 她?整日拉着女儿四处转,钓鱼、赏花、品茗、作画……
“果然母女连心?,二?小姐这几日气色好多?了。”
“二?小姐不愧是才女……”
纸上空空如?也,红嫁衣红盖头?的女人静静坐在桌边, 一动?不动?。那些人却连声夸赞, 好像真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作。
严氏亦骄傲地将画纸晾干, 让人拿了卷轴来,小心?地裱好。
女子慢慢站起身,往回走。
那双极美的、如?冷玉一般洁白的手垂落下来。行走间, 厚重红盖头?轻晃,鲜红裙摆下,露出一双只裹着白袜的脚,红绣鞋却不见了。
方家园子里依旧宁静、和乐融融。
京城南郊。
这座山谁也不知原来叫什么,因山上有?个兰庭寺, 大家就都叫它兰亭山,也有?些直接叫兰山。
往日兰山的风头?不再,大火焚烧了山上的一切。接近山顶处的房屋黑黢黢一片环着山体,时不时有?焦黑的木头?往下掉。放眼望去, 尽是焦土枯树, 毫无生气。
山下守着不少眼带精光的士兵,穿甲带刀, 在距山脚约几十丈处立牌子划开路障来,简单搭了几间屋子日夜守着,不许人过去。
即便如?此, 周遭百姓有?受兰庭寺恩惠颇多?的, 也小心?跟了来,隔着老远供奉了水果吃食等物, 更有?些跪地大哭,要拿了黄纸元宝等物来烧。
反正兰庭寺都没了,这些人要哭就哭。
一个守卫听着头?发花白老太婆的低泣,不耐地掏掏耳朵。
眼角余光一瞥,好像有?什么红色的东西飘过去了。他立刻扭头?去看,却没发现。
“奇怪,我眼花了不成?”
一阵山风忽地从上头?吹下来,尘灰夹杂着落叶当头?吹了满脸。那侍卫呸呸几口,还好眼睛闭得及时没迷住,再一抹脸,得,手心?全是灰。
他连忙转身进屋子里,取下帕子,水壶里倒了些蘸湿,往脸上胡乱擦拭。
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怪,那守卫没多?想,继续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待同僚推门进来,他扭头?问:“张兄,方才我脸上沾了灰,现在还有?吗?”
他又用力抹了一把,帕子上黏糊糊的,不知擦出来了什么。
张兄扭头?看他一眼,正要笑他,却顿时惊惧大叫一声,而后连滚带爬拼命往外?跑,跑之前还不忘把门用力关上,不让他出来。
“有?鬼……有?鬼……”张兄哆嗦着同领头?人说,“刚才我看见李大把他自己的脸擦下来了!他整张脸都擦下来了!”
小木屋内,李大怔怔地站在那里。
这小子跑什么?
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终于明白过来对方逃跑的缘由。
他脸上本该长着眼睛鼻子的地方,平滑一片,没有?任何?起伏。他试着张嘴,却也张不开。
李大发出了古怪的惨叫声。
……
黎府,书房。
“兰庭寺?鬼怪不是已被一个姓姜的小子收走了吗?怎么还有?诡异?”
黎恪放下书,漠然开口。
平日恭敬侍奉他的小厮恭敬如?前,腰深深弓下去:“还请二?公子出手。”
“我已经?收了两次厉鬼了,你们知道,我每次都是死里逃生,这回一个不明不白的也要我去。”黎恪冷笑一声,“是觉得我命太长了吗?”
小厮依旧恭恭敬敬:“请二?公子出手。”
没多?少人愿意沾上这事?,闯死劫本就千难万难,更遑论在死劫中被恶鬼针对。
里屋内传来祖母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好似要把五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