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柏:司机在地库等你,不急。
她挑最后那条回一个鞠躬的表情。
司机接到她,做完妆造再到酒店,几近宴会开始的点。
不知为何,今天总是心悸。
她搭上宋清柏臂弯的时候,宋清柏也察觉到,垂眸问她:“是哪里不舒服?”
“不知道。”她避人耳目用手掩唇打了个很小的哈欠,“可能是这几天睡眠不足。”
“今晚结束先歇一歇。”他以过来人的口吻告诉她,“公司的事永远没有尽头,这件事我有发言权。”
温凝扬起唇道谢。
要是几年前的自己看到眼前的场景,一定会因为肾上腺素狂飙而彻夜彻夜难眠。可现在的她,的确是因为公司事情太忙才不断挤压了私人时间。
即便同宋清柏一路过来,不断有人夸他们金童玉女,她都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嘴角是扬的,礼仪也很到位。
可就是太标准了,反而失去了遇到人生大事才有的紧张和羞涩。
宴会厅璀璨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她居然有了想要临阵脱逃的心。她感受到宋清柏搭在她手背上的力道稍稍加重,似在提醒,才回过神。
宋清柏与年少时她喜欢的模样没有变化,变的是她。
高山雪不必再为她融化。
她自有人声鼎沸里那抹寻常。
“清柏哥。”她忽然驻足。
宋清柏身形微僵:“怎么了?”
“头发好像松了,我想去趟化妆室。”
她海藻般的长发服帖地挽在脑后,宋清柏却什么都没说:“好。”
她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宋子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哥:“哥,你跟温二水玩什么?这都几点了。”
宋清柏将手按在宋子邺肩上:“不急,给她点时间。”
宴会厅觥筹交错。
温凝快步带上化妆室的门,双手撑在窗边大口呼吸。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胸口跳得又闷又急。
她回眸,在镜子里看到身着香槟色缎面礼服的自己。肩线裸露在外,颈口的戒指换成了一条更闪耀的钻石链。
她盯着看了半晌,忽然从手包中将那条换下的项链取出来贴近心口。
心悸的感觉在这一刻下去不少。
原来是少了它。
戒指圈在玫瑰金的细链子上慢慢滑动,她指尖探入,摸着内圈那枚过分低调的钻石,右手拇指微微用力,轻易把素圈推了进去。
她今天这身礼服被何芝念叨了无数次太低调。
可是随着这枚素戒推到指根,却和这一身异常契合。
今晚没有繁缛的流程,该删的流程都被她和宋清柏删了个干净。
没有交换戒指。
所以她戴着这一枚也不会怎么样。
胡思乱想着说服自己,她重新转过脸去呼吸窗外的空气。
视线在窗外一顿。
好像知道今日是订婚宴,他很讲道理地没穿一身黑,脚下仓促地闯进视野又消失。
她抬手,再次摩挲着指根素戒。
又出幻觉了。
上次医生怎么说来着?
哦,总看到幻觉要开始吃药,不能任焦虑发展下去。
等明天有空吧。
温凝这么想着转身,坐在化妆镜前闭眼。
再给她一点时间——五分钟,五分钟就好,她会调整好自己,完成这场订婚宴。
她闭着眼,当然不知道虚掩的门已经被悄无声息推开。
脚步声吸进长绒地毯里。
来人绷得僵硬的脊背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放松些许,他俯身,额发几乎遮住浓郁的眼。
2260公里。
见到了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