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下,轻手轻脚地在盛舒然身后环住了她。
怀里的人,发出小猫的低咛声,像根羽毛一样,撩拨着迟烆内心的柔软。
这一晚,夏日的蝉鸣在万籁俱静的夜里躁动。
而屋内,月光窥伺、树影摇曳。
心安的两人,一如十年前的年少,在熟悉的床上,相拥而眠。
***
第二夜……
一身高定西装的迟烆,推开傅震川的房门。
没有开灯,房间里阴晦黑暗。
“父亲,怎么还不出去?宾客们都到齐了。”
迟烆帮傅震川理了理领带,往上一收……
傅震川倏地瞳孔扩大,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勒断气。
“抱歉,手滑了。”迟烆笑着,给他松了松。
今夜的傅家大宅,回光返照般恢复了两年前的生气,高朋满座,觥筹交错。
因为今夜,是沪圈太子爷迟少……父亲的寿宴。
这些人,都是冲着迟烆的面子来的。
真正的寿星,被人晾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曾经看不起的儿子,被人簇拥着,谈笑风生。
盛舒然不在,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而且迟烆,打算在今晚搞事情,便就随着她。
他手写的剧本,在今夜,终于要迎来高潮了。
全场灯光暗下,一盏强烈的白光落在父子两人身上。
“好戏上演了,记得要笑。”迟烆腰身,堵在傅震川的耳边说。
傅震川露出僵硬的笑容,被迟烆推上了舞台。
“今夜,是我父亲大寿,感谢各位来宾的赏面。现在让我们举杯,祝贺他老人家……”
迟烆回头,眸光不经意掠过傅震川的腿,似笑非笑地说: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宾客们不约而同地举杯,齐声高喊:
“祝迟老先生,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傅震川的脸黑得跟煤炭一样。
一杯饮尽,该切蛋糕了。
迟烆推着傅震川,却往着蛋糕的反方向走去。
迟烆来到舞台边缘,当着所有人的面,连人带轮椅,直接把傅震川推下了舞台。
全场一片死寂,个个都屏气凝神不敢出声。
傅震川狼狈地摔在地上,声音在会场里,显得格外阴沉而又清晰:
“臭小子,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吗?”
“我为什么要装?孝子那是傅凛的人设。你如今这样的半身不遂,就是你那孝子日积月累在你的字画里投的毒。”
“而我,本就是满身污泥腐臭,我怕什么?”迟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狠厉地笑了。
“你们大家看看,看看!”傅震川朝着人群声嘶力竭:“他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亲生父亲的。”
可宾客们鸦雀无声,眼神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
谁敢得罪迟烆?
他如今手握着傅家半条命脉,强大得能与帝都的傅轻舟分庭抗礼。
他要泄愤,本可以私底下玩残傅震川,他今日既然摆上了台面,就是邀请大家来鼓掌观礼的。
“我是怎么对你了?”迟烆单膝跪着,眼神比傅震川更为狠厉,还带着阴鸷的笑意。
“早在她19岁,你在她房间装摄像头时,我就一直想着怎么让你死。”
“果然!果然!”傅震川悔不当初,“你那次冲出来坏老子好事,我就该当场打死你。”
迟烆抓着傅震川的头发,强迫他昂着头,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说。
“我坏你好事,何止这一次……”
“那日午后,后院的那把火;还有深夜,失灵尖叫的安保系统;还有……”
“我成人礼那一晚,你让傅凛给她下了药……”迟烆凑进去在傅震川旁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听得见:
“白等了一夜吧?因为最后是我……”
“上了她……”
“而且……”
“是她主动的……”
说完,迟烆又直起了身,放开了音量:
“这是你这个人渣这一辈子,对我最好的一次!给我送来了这么好的礼物……”
“我盛情难却,当场就将礼物拆得一干二净,当晚就用上了。”
“你不知道吧?超好用的,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当时的你,没得享用,现在你都半身不遂了,还能用吗?
“我今晚就要用……上TA……”
“你要不要过来观礼?”
看着暴怒却无力反抗的傅震川像只困斗兽那般低吼,迟烆阴鸷地笑了。
他抬头,却赫然看见盛舒然惊愕地站在宾客里。
杏眼圆瞪,嘴巴微张,脸色发白,柔弱的身躯忍不住地发抖。
迟烆的指节一紧,眸光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