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雨里,你那样依赖我,我便什么都不顾了,”李清洲诚恳道,“从今往后,我的毕生所愿都是与你在一起。”
什么记忆什么身世什么参军打仗,全都不重要,唯有眼前的人最重要。
他不想再苦苦挣扎,也不想再看她黯然伤神。
明桃撅了撅嘴,终于大着胆子问:“那你什么时候喜、喜欢我的?”
莫不是除夕那晚,意乱情迷之下吻了之后?
李清洲笑道:“比你想得早的多。”
早到可以追溯到他将她救回来的那一晚,她的身影便在他心里扎了根,慢慢生了芽,长成一棵树,开出一朵香气扑鼻的桃花。
明桃并不相信,她怎么没看出来?
李清洲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若我说我对你一见倾心,你信不信?”
明桃讶然抬眸,怎么可能?
李清洲笑笑,其实原本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后来他无数次回想他何时对明桃有异样的感情,浮现出的都是第一日。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面对恶狼时张皇失措的模样,她趴在他的背上,吐息温热,还有……吴婶没关门,她躺在床上露出的一小片腻白肌肤。
只是他犹豫,他退缩,他不敢。
从暮秋到初春,他们终于走到了两情相悦这一步。
“桃桃,”李清洲蹭蹭她的脸,“我不想找回身世了,也不准备去参军了,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明桃困惑地望着他,“你不好奇吗?”
他反问道:“你好奇吗?”
明桃沉默下来,她当然不好奇,因为她全都知道,她失忆的事情是假的。
“我也好奇,但是我并不想知道,那时我孤身一人待在深山里,想来并没有什么好事,还不如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着。”
“但是你不同,清洲哥,”明桃笃定道,“我总觉得你的身份大有来历。”
李清洲笑着摸摸她的脑袋,“真是个傻桃桃。”
一声又一声的桃桃让明桃红了脸,偏头躲开。
“你干嘛这样叫我,我不习惯。”
李清洲故意问:“我没听清,不习惯还是不喜欢?”
明桃顿时脸红了,“我不跟你说了!”
她娇娇的模样让李清洲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但是到底还是没再做什么,而是问道:“你饿不饿?”
明桃偏头看了眼窗外,雨还在下着,只是渐渐变小了,听起来格外清脆悦耳。
她点点头,早点吃饭也好,她有些困倦了,于是起身下床。
李清洲伸出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明桃顿了顿,矜持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里,瞬间便被握紧。
站在屋门前,李清洲不想让她淋雨,正要将油纸伞打开,手上忽然一紧,他被明桃拽着往前跑。
他恍然抬眼,便见明桃回头朝他一笑,肆意又畅快在雨里奔跑。
他便丢下了油纸伞,反握住她的手,一齐跑进雨中。
从屋里到灶房,短短一段路而已,明桃却觉得快活极了,什么都说开之后,连落在身上的雨滴也变得可爱起来。
吃过晚饭,李清洲洗碗。
明桃没走,站在原地看着他洗,嫌他洗得不仔细,不满地让他重洗,颇有一种娇小姐训斥下人的架势。
李清洲却乐在其中,若是从前,明桃哪里会与他这样说话?
他洗完了碗,一边向她展示一边问:“小姐可还有哪里不满意?”
明桃被这个称呼弄得一愣,嗔他一眼,煞有介事道:“没了,不过你洗得不仔细,本小姐还是要扣你的月钱。”
她说起这些话来信手拈来,听起来淡淡的,但是挺有威严。
李清洲垂眼看她,满脸骄矜的模样,倒是真的有些像千金小姐,他哑声问:“若是轻薄小姐,要扣多少工钱?”
明桃脸一红,他的吻便落了下来,轻轻柔柔的,放在她腰间的手却似有千斤重,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怀里。
方才在雨里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用力,可那时和现在似乎不太一样,一个是珍重,一个是暧昧……
“明桃?清洲哥?”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都没听见雨中响起的模糊声音。
直到有人猛然推开灶房的门,李清洲一惊,明桃更是慌乱,一齐看了过来。
孟锦霄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地开口:“你、你们……”
李清洲并不想隐瞒,于是接话道:“如你所见,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