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问道:“你一直不知太子是谁?”
赵管事连忙回答:“小的猜到他身份不凡,朱小姐被问烦了,便说他是皇亲国戚,小的猜他是哪位宗亲……”
京城贵人实在太多了,他这么猜倒也没错。谁能想到那位就是太子?
“后来,太子来得频繁,告诉小的不许强迫朱小姐待客。小的平日也算交游广阔,皇亲国戚也不少见,却从未听过这号人物,思忖之后不敢轻动,也就默认了……”
这赵管事一句出格的话也没说,但态度很明显了:他也认为太子是朱繁的入幕之宾,怕得罪不起,一直少有干涉。
“他没来以后,臣还以为家里事务繁忙,没想到……”赵管事说到这里,深深伏下去,“请陛下节哀。”
皇帝显然不哀,他主要是怒,都显现在脸上了。
他转向侍婢,冷然问:“你呢?你家小姐都跟你说了什么?”
侍婢伏身道:“陛、陛下,我、我家小姐……”
林文逾道:“陛下想知道你家小姐如何与太子相处,你只管把先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就是。”
侍婢缓了情绪,慢慢说道:“奴婢不知道楚公子就是太子,小姐从未说起过……太子第一次来,小姐十分欣喜,密谈后告诉奴婢,说自家平反有望了,奴婢便知那是位贵人……”
“……太子后来频频造访,小姐初时平常以待,慢慢的长吁短叹起来,说楚公子真是一个好人,奈何她身份低微,无以相交……”
“再后来,奴婢在外头伺候的时候,听到他们二人好像在争吵。后来太子走了,小姐独自垂泪,奴婢吓了一跳,问了许久小姐才说旁人终究不可信,自己的期望可能落了空。没过多久,小姐收到一封信,痛哭了一场,太子再来小姐就没见他了……”
这侍婢说得有一截没一截,但听在张鼎元等人耳中,事情却再清楚不过。
朱繁将平反希望放在太子身上,然而迟迟等不到下一步,便起了疑心。可太子在意的是清理都水监,必然是正事做完才会顺便帮朱家平反。不过……
“那封信呢?”皇帝问。
“烧、烧了。”侍婢战战兢兢地答。
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烧了!
这时,林文逾又站出来了:“陛下,臣虽然没能找到那封信,但经过查访得知,前阵子朱繁之弟在流放地病死,其母亦自尽了。”
众臣恍然大悟。
若是如此,就说得通了。朱繁苦等平反,结果却等来家破人亡的消息,一时激愤之下……
皇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抑怒气,半晌后终于问道:“朱繁呢?朕要听她亲口招供!”
林文逾应了声是,立刻叫下属去带人。
没一会儿,刑部属官便回来了,神色尽是慌张:“不好了!犯人自尽了!”
明天还能再早一点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