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儿别过头,不愿意再吃。
承隽尹脸色微沉,“你今早起来到现在只喝了一碗粥。”
棠哥儿吃不下东西,脸色白的吓人,他看着都觉得心口发紧。
棠哥儿扁起嘴,不吭声。
承隽尹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忙放柔了声音,“把这一块吃掉咱就不吃了,乖。”
棠哥儿张开嘴,皱着眉头把甜糕一点点咽下去。
承隽尹松了口气,想着他还有什么吃的能做给棠哥儿吃。
“我要卖身!”稚嫩的声音传进棠哥儿耳中,棠哥儿看过去,认出了站在陈扰平面前的男孩。
是前几天偷芝麻被他放走的男孩。
男孩红肿着眼,似乎是哭过,低垂的手拽的死紧,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会,我什么都能做,你给我钱,我要把自己卖了。”
陈扰平为难,“你才几岁?”
男孩急了,“我能长大的!买我你不会亏的。”
棠哥儿出声道,“买吧,工坊缺人。”
陈扰平看了眼棠哥儿,叹道:“十两银子,可愿?”
缺人只是个理由,棠哥儿想帮这个男孩。
“愿!”男孩的声音掷地有声。
签字画押后,他问:“我能不能先回去处理我祖母的后事?”
陈扰平一怔,心里无声轻叹,只道:“三日后来便可。”
男孩走远了,棠哥儿问:“他叫什么名字?”
陈扰平看了眼卖身契,道:“镜青明。”
棠哥儿垂眸,轻轻的靠在承隽尹身上,“我听姆父说过,他父母都是好人,但好人却不长命。”
承隽尹轻抚棠哥儿的后背,无声安慰。
午后,郝多愉暗访。
承隽尹侧身让郝多愉进来,郝多愉摘下帽子,神色憔悴,“今早有人袭击了花轿,他们抢走了景美幸身上的所有财物,屋渐发怒,命我们挨家挨户的搜人。”
他一顿,声音发紧,“我带着人在城西搜人,荨愉带着人在城东搜人。”
承隽尹听到这,心里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愉食肆在城东。
“他们抓人抓到多愉食肆,小二让他们不要破坏店里的东西,却被他们失手杀了。”
郝多愉声音哽咽,“承兄,小二跟了我整整十年了!我本想着过些年给他寻门亲事,可他死了,他就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了。”
话落,郝多愉一个铁血男儿,竟已红了眼眶。
承隽尹只问:“郝兄你想如何?”
“我想让屋渐家破人亡。”郝多愉眼神狠戾,“承兄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