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都有傲气,裘弈心道自己就算没有师门的教导,自己如今不也是化神期修士,若是怨天尤人,反倒让谢英得逞。
“不行,一定要补偿。”李拂衣一拍桌子,严肃道,“你不在意,我们不能不在意。萧湘,你来说,裘弈如今缺什么?”
突然被点名的萧湘:……?
裘弈缺什么,为何要问他……
对,两人现今是道侣。
萧湘略一思索,道:“裘弈不仅失去了上清宗内众人对他有过教导的记忆,连幼时的记忆也不清晰,不记得自己因何入道,更不知自己的道心。”
“他是几岁时、因何被收入门中的?”
闻言,李拂衣的神色越发严肃起来。
一个修士能够成功入道修炼,有两种途径:一是照着既定的功法修炼,若是与功法或仙途有缘,就能引气入体,成为修士;还有一种,是经历过心神颤动的大事,无师自通地引气入体,成为了修士。
如今修仙界的大部分修士都是依靠前者入道,少部分人是通过后者。需要震动心神才能入道,不是遇到了震撼人心的大事,便是被逼至绝境,迫不得已。
裘弈被师父带回上清宗时,已经引气入体了,是后者。
李拂衣回忆道:“球球十岁时入门,是被师父从凡间带上来的。其中详情,师父没说,只说球球以前命苦,过得不好,让我们多照顾他。”
闻言,萧湘向裘弈传音道:“介意我就此卜问么?”
裘弈摇摇头。
于是萧湘问祖师,裘弈因何不记得幼时经历,祖师给他的答案还是那两个字:欺瞒。
先前裘弈被谢英设下的阵法欺瞒,幼时又是被谁欺瞒?
在幼时记忆消失后,裘弈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师父钱更渡。萧湘又有些猜想,裘弈莫不是儿时以杀入道毁了心智,其师为保裘弈神智,这才洗去裘弈的记忆?
那这一部分,是不是不问为好?
“……罢了。”左思右想,还是不问稳妥。萧湘垂眸,敛下思绪,“道心丢失,可以重立,往事,不过问了。”
他又看向裘弈,“道君意下如何?”
裘弈有点没明白这话题怎么拐的弯,茫然问:“什么意下如何?”
“道心重立。”
“吾没意见。”
“那湘助道君。”
“好。”
李拂衣又一拍桌子,打断两人的对话,“好什么好,别想岔开话题!问裘弈要什么补偿呢!还有你,幽明道长,这次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也要多谢你,单给人情是不够的,我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你要什么作为谢礼?”
裘弈与萧湘沉吟片刻,对视一眼。
“那……油炸谢英的音像石,也给我们一个?”两人异口同声试探地问。
李拂衣:……?
啊?
……
修仙界有鬼修,鬼修又与阴间相通,许多胆子大的鬼差便与鬼修相交,向修仙界开通了一些特殊业务,比如和死去的亲人再见一面,或是有什么已死的仇人想要折磨,都可以买通鬼差来做。
只不过鬼差做这些事带有一定风险,弄不好容易被革职,所以要价也很高,寻常修士买不起,也没有那个门路与鬼差联系上。
阴间,恶魂大狱内。
一个负责恶魂刑罚流程的鬼差半死不活地掏出钥匙,从中找打开面前这间牢笼的那把阴钥,魂体的指头还没数过俩钥匙,面前就探来一个金毛脑袋。
殷庆炎冲鬼差笑道:“兄弟早啊。”
那鬼差抬头,看了看狱窗外黑沉沉的天。阴间一直都是这么个天气,没有太阳,也没有阳光,白天黑夜都是一个模样,自然也没有“早”一说。
不过鬼差们生前都是人类,死后难免还依照着生前的习惯行事,于是鬼差也向殷庆炎打招呼道:“早啊,殷鬼使,又来关押恶魂了?”
“最近没去阳间搜捕恶魂。”殷庆炎哥俩好地将手搭在鬼差的肩膀上,向面前的牢笼里看去,这里面关着一个恶魂,名叫谢英,正是罗万劫同他说的那个鬼,“它又该去受刑了?”
鬼魂不具有肉身的痛觉,阴间的刑罚给鬼物带来的痛感直达灵魂,比肉身受刑要痛苦千百倍,反复受刑,就能让鬼物记得自己作恶后所受的痛苦,喝十锅孟婆汤都难以忘却,下一世再起恶念时,便会心有畏怖。
“是啊,这畜生生前因为忌忮心,祸害了不少年轻人。他害了多少人,就得百倍地受多少刑。”鬼差找到了钥匙,正要打开牢笼,却被殷庆炎拦下。
“这只鬼,我帮你带去地狱受刑。”殷庆炎笑道,“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这差事又苦又累又麻烦,一般没什么鬼差乐意来干。
“我有个认识的生人,和这只鬼生前有仇。”
“这样啊……那你带着去吧,这是钥匙,别把鬼弄丢了。”
“我办事,你放心。”
钥匙到手,殷庆炎迅速打开牢门,将那个恶魂一把拽出,拖着往地狱走。
他先前已经去地狱里摸熟情况了,罗万劫要求的那些刑罚,除了最后一个扔去罗刹国喂罗刹外,其余的,都是这谢英本应该经受的刑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