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游阳清晰听到席冲笑了下,紧接着听到他说:“多吃点,不够吃给我打电话。”
游阳低低‘哦’了一声。
“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游阳迟迟不动,垂眼看着蚂蚁绕着自己的脚丫子转圈,觉得自己心住了一颗柠檬,内里是酸的,外面却裹了一层糖。
他一会儿觉得酸,一会儿觉得甜,在不断反复中低声道:“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席冲没说话。
仿佛坠入谷底,游阳心中没有甜了,泛上一阵柠檬籽的苦味,刚要耍脾气挂电话,就听到席冲说:“想。”
“我也想你,”席冲的声音没有变化,依旧低低沉沉的,却说得很认真,“好好吃饭,好好上课,下周五我去接你,好吗?”
如果说前两周游阳是百无聊赖地度过高一住校生活,中间穿插着对席冲的思念。那这两周,他则是痛苦煎熬着,每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同时依旧十分思念席冲。
只是这思念不太一样了。
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可能之前只是单纯想见席冲,想回废品站,想被熟悉的人和物包围。现在的思念除了想见席冲,还夹杂了一丝甜蜜,一丝难过,一丝说不清的东西......
熬呀熬,终于熬到周五,游阳却从早上起床就感觉不对劲。
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头也发晕,身体故障了似的,光是下楼就耗费了他全部力气。
杨浩杰担心地看着他:“你不会是发烧了吧?”
游阳费力地喘了几口气,看什么都很模糊,听觉也不灵敏,所以反应慢半拍,迟缓地看着杨浩杰:“你说什么?”
杨浩杰踮起脚尖去摸他的额头,当即惊吓道:“你发烧了!”
于是游阳又躺回宿舍,杨浩杰给他吃了退烧药,去帮他跟班主任请假。
到中午,游阳感觉好了点,退烧药起了作用,至少他能坐起来喝口水了。
去了趟厕所,看着镜子中嘴唇发白的自己,他用手扯了扯脸皮,觉得怎么看怎么丑。
病恹恹的样子,怎么回去见席冲啊。
虚弱地躺回床上,游阳摸着小灵通,想了半天还是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项维冬。
游阳偏头捂嘴咳嗽了一声,才问他:“我哥呢?”
“出去了,干什么?”
“我今天可能不回去了。”
“为什么,不是今天放假吗?”
“我去同学家玩,大概要在他家住一晚。”以防自己一晚上没康复,游阳又补充,“没准住两晚。”
“哦。”项维冬说,“行吧。”
“我哥去哪儿了?”
“他?”项维冬反应不灵敏,一听就是边打游戏边接电话,过了半秒才说,“跟尤淼出去了呗。”
“尤淼?”
“尤淼说咱们市新开一个,叫什么来着,反正是咖啡,特别好喝,就把你哥带走了。”
挂断电话,游阳坐在床边,退烧药刚压下去的头痛再次袭来,像有人用钩子在他脑中乱搅一般,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