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骊京城,国师府。
崔瀺放下了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
“国师大人,宫里来人,陛下召您即刻进宫议事。”
崔瀺站起身,掸了掸衣袖,神情淡然。
“知道了。”
风,要起了。
……
林安当然不知道,自己一杯可乐,几句牢骚,已经在大骊王朝的最高层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现在正美滋滋地蹲在那个大木箱子前,两眼放光。
抓起一把鸽子蛋大小的各色宝石,感受着那冰凉坚硬的触感,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发了!发了!
这些东西,随便拿一颗出去,都够他舒舒服服躺平一辈子了吧?
他拿起那个用玉盒装着的、长得像人参一样的东西,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好东西,肯定是大补之物。回头切片泡水喝。”
他又拿起那卷用明黄色丝绸包裹的画轴,小心翼翼地展开。
“圣旨?不像啊……地契?!”
林安看清了上面的字,眼睛瞪得滚圆。
“兹有大骊靖南王宋睦,感念林先生高义,愿将名下位于清风城内‘听竹小院’一座,连同院内仆役、周边良田百亩,一并赠予先生,聊表寸心。立此为据。”
下面,是靖南王府的朱红大印。
林安抱着那卷“地契”,激动得浑身发抖。
房子!仆人!田产!
自己这是……一步到位,直接当地主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
从那天起,林安发现,自己的小店,莫名其妙地就火了。
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人,从大老远的地方跑来。
他们不买东西,也不问路。
就站在铺子门口,或者干脆走进铺子里,对着那面墙,一看就是大半天。
有个背着长剑、一脸冷峻的年轻人,对着墙看了三天,然后对着林安一抱拳,说了一句“多谢先生指点剑道,晚辈悟了”,然后就走了。
林安:“???”
还有个穿着儒衫、酸气冲天的老头,对着墙摇头晃脑地念了一下午的诗,临走时非要塞给林安一本他亲手抄录的孤本诗集,说是“以文会友,幸甚至哉”。
林安:“……”
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商人,牵着骆驼,风尘仆仆地赶来,对着那面墙拜了三拜,然后献上了一袋子金灿灿的“沙金”,说是感谢先生为他们指明了“财富之路”。
林安一脸懵逼地收下礼物,内心充满了困惑。
他那面墙,到底有什么魔力?
他不知道,随着这些人的口口相传,“林先生”的名号,已经如同插上了翅膀,飞速传遍了整个东宝瓶洲。
大骊边境,有位隐世高人,游戏红尘。
他的一间杂货铺,是论道圣地。
他的一面墙,藏着天地至理。
他的一言一行,皆是大道箴言。
无数自认有些修为、有些机缘的人,开始朝着这座小镇涌来,他们不求能得先生亲口指点,只求能远远看一眼那面“神墙”,沾染一丝道韵,便已是天大的福分。
林安的烦恼,也随之而来。
他只想躺平,可这些“游客”实在是太热情了。
今天送块玉,明天送株草,后天直接抬箱钱。
林安的随身空间,都快被这些“土特产”给塞满了。
这日清晨,林安刚打开店门,就看到小镇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
一队队身着玄甲的禁军,肃立在街道两侧,将所有闲杂人等,都拦在了远处。
街道中央,一架由八匹神俊异常的白马拉着的华贵车驾,正缓缓驶来。
车驾之前,一名宦官手持拂尘,朗声高喝:
“大骊皇帝陛下驾到——!宣,林先生,觐见——!”
林安拿着扫帚,呆立在门口。
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皇帝车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