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媒拉着王氏退到了屋檐下,不去听两人的谈话,也不知道这心腹说了什么,钱满楼一脸震惊,而后眉头紧蹙看向了屋子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拱手作揖,心腹给了他一个荷包后满意的离开。
官媒朝王氏拱手,“皇上命钦天监的大人算过,两个月后的十八是个好日子,必须要在这之前赶到临泽,让常欢姑娘和戍远将军完婚。”
“皇上仁慈宽厚,给钱家留下七日功夫收拾细软,七日后官媒会派人和你们一同出发,也有护卫护送,还请尽快将常欢姑娘的骨灰请回。”
王氏忍下心头想捅死此人的冲动,做最后的挣扎,“大人,此事...就不能改了?”
“大人也看到了,我们就是寻常百姓,常欢还身死,哪里配得上将军?”
她到现在都觉是在做梦,这太荒唐。
官媒也觉得荒唐,作为官媒,他经手的婚事成百上千,但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戍远将军乃是先帝幼子,皇家血脉,按理也要唤当今皇上一声叔叔。
皇上嘴上说是担心这个侄子的康健,想要为其冲喜,可那么多高门大户的姑娘不挑,偏偏挑中个平头老百姓,还是个死人,这里头的事真不敢多想。
“您是个明白人,要不是常欢姑娘八字生的好,这泼天的富贵也落不到钱家的头上,皇上已经下旨,此事绝无更改的可能,你们早些准备吧。”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钱家人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一个个眼中带火,钱满满忙出门谢绝了左邻右舍的打量,关上门回了院子,屋里装死的钱常欢也出来了,青黑着脸的钱满满咬牙开口,“分家,现在就分。”
他们一家逃不掉,但不能连累的二弟一家,“那个什么临泽老三也说过了,凶险无比的蛮荒之地,去了只怕还不如在京城当个乞儿。”
“分了家老二就不用跟着去,咱们钱家还能留下香火。”
目光落在堂屋那几个灵位上,虽然祖宗光是享受香火不保佑他们,但一想几个灵位铺满蜘蛛网的场面还是觉得太悲凉。
“大哥你说什么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钱饱饱不答应,“咱们兄弟那么难都没分开,这次你要去享福了,要给将军当老丈人了就想甩了我?”
钱满满气的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个混球...”
兄弟俩开始有来有回,王氏泪眼汪汪,拉着弟妹刘氏的手,“弟妹,要连累你们了。”
刘氏手一挥,“说什么客套话,当年要不是大哥大嫂从歹人手里救了我,还让孩子爹娶了我,我能有今日?”
“咱们一家子什么苦日子没经历过,这京城也不是咱们的根,走了就走了,咱们有打铁和做豆腐的手艺在哪里都能吃饭,哪里不是过日子?”
“要实在过不下去了咱们就重操旧业。”
钱家旧业是什么,不入流的山匪头子,想到那朝不保夕的日子王氏又哭了,钱常欢心里难受,这飞来的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