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还没从满怀心事的背对背中清晰,周景池已经在客厅将行李箱检查过两遍。
宣传片下辑主要是韩冀出镜,但收尾的重要镜头赵观棋不能不回去抛头露面。周景池侧边头发长得还是不如意,脸上留了几道痕,再参与拍摄是不大可能了。
幸好如他所说,并不是疤痕体质,淡淡的痕迹,只有赵观棋杵得很近才会皱起眉头。
没有下雨,秋天多在无言沉静。
周景池还是让赵观棋把车开回去了。剩下几天,他要去坐公交,去西城区老大桥下半街,去余小云的相馆,再在7路公交路过市总院的时候去看吕鲲。
下午一点,天变得沉闷些,周景池穿了个天蓝色外套,走出小区的时候看到好多个监控探头。
余小云的相馆与世隔绝,今日吧台的调酒师不在,周景池不知道是不是特地打发走了。他走进去,看着余小云背对着门口靠在橱柜上裱大大小小的照片。
“小云。”周景池凑上去看了一眼,各样的笑脸散在她手边。
“走路怎么没声儿啊。”余小云吓了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照片撇掉一个角,“坐坐坐。”
周景池看着余小云走到酒柜里,熟练地挥勺调酒,给他面前推上一盏山楂菲士,笑着说:“先喝点,我请客。”
“我看起来很缺钱?”周景池心想莫不是穷这个刻板印象还能从学生时代留到现在,他抿了一口,扬眉道:“你这调酒师请得不值当啊。”
“你就吹吧,谁你都能夸两句来。”余小云没这么觉得,开玩笑说:“一个人往这黑不溜秋屋里扎,不请个人一起呆着,干两年吊死在里头都没人发现。”
“我可不想变成干尸二号。”
周景池环视一周,密不通风的环境,不化成一滩液体或膨胀成非人模样都是运气好,成为干尸只能算是个幻想。
当然也不能这么聊天,周景池手指不自觉敲着杯壁,心里徘徊着,给身处暗室的余小云带来一个新消息。
“他中秋后一天要结婚了。”
他在包里翻出一封烫金的请帖,像推过去一杯酒一样推到余小云面前。
“你去吗。”
余小云的手只停顿了一瞬,又忙碌着替情绪各不同的人们套上各异的框。
相顾良久,像一个长久的留白。
“不去了吧。”余小云头也没抬,只瞄了一眼在山楂菲士边一起发红的喜帖,突然笑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整实体请帖,真有闲心。”
“不过也能理解,人生大事。”她像自言自语,“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