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周景池觉得和韩冀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
“算了。”赵观棋摇摇头,拖了箱子进屋。
关门的手都搭在老旧的把手上,他停住,将肩上的背包递回去。安安稳稳交到周景池手上,没有多语,门干脆利落地合上。
刷成亮黄色的木门传出生硬呕哑的转折,老旧插销的声音在静默的午后先于夏蝉发出一声尖鸣。
就这样呆愣地站在门前,三十秒,一分钟,再到五分钟。脑子一片空白,空白到明知杵在原地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腿还是没有挪动哪怕半步。
空白到脑子里还全是刚准备开行李箱时,心里默念的密码。
赵观棋的行李箱,密码却是他的生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脸离门板实在太近了,沉重缓慢的呼吸扑到门板上,带着温度又返回来。眼前逐渐失焦,门板上各色的陈年涂鸦也失去色彩,午后的阳光原是十分黄澄明艳的。
门后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开箱子的声音没有,走动的声音也没有。隔着一层薄薄木门,两个时空仿若同步静止了,只剩下一样的考量、徘徊、踌躇和艰难。
站到腿发麻,发木,发酸,周景池彻头彻尾认输,认命垂头,转头进屋收拾起行李。可带的东西实在太少,还不到五分钟,他就两手空空,无事可做湳風。
小房间里放了一个老式的台式电视机,插板已经落了灰。有些陈旧发黄的沙发垫子一看就已失去弹性,没有衣橱衣柜,周景池只能将行李箱摊开塞到床下。
他摸着床沿坐下来,新铺的老式花床单一向粗糙又亲切。摸了一会儿,又兀自停下来,瞧见蚊帐遮挡后的一个水绿色落地扇。
拎着风扇走到门前,周景池笃笃敲响赵观棋的门。
知道赵观棋有午睡习惯,他贴住门,轻轻问:“你睡了吗?”
过了两秒,门后传来闷闷的回答:“躺下了。”
“...你房间很热吧。”二楼比一楼更热,周景池自觉理由充分正当:“开下门吧,我给你放个风扇。”
那头很快回答:“不用,热不死。”
“......”
身侧的风扇失去用武之地,周景池还想说点什么,又怕耽误赵观棋睡觉,最后只是在门后自顾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端着擦得锃亮的落地扇灰溜溜回了小房间。
下楼洗脏帕子,正好碰上摘完豇豆回来的陈奶奶。她摘下草帽,笑盈盈地问周景池:“怎么用旧帕子?我这里有在酒席上帮忙得来的新帕子,我给你们拿几个?”
“没有奶奶,我擦风扇呢。”周景池回答,又问:“咱家就楼上一个风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