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觉不妙,周景池伸手:“给我。”
“你骂人能行么?”韩冀迟疑。
“......”周景池一把夺过,不管咋咋呼呼的韩冀,转头径直贴到耳边。
“喂,您好。”他习惯性问好。
长久的静默,整整三十秒没有回应,周景池怀疑地将手机拿下,屏幕上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只得重新贴回耳边,周景池再次喂了几声。
那头传来一阵模糊的议论声,应该有人捂住了收音筒,闷闷的,分辨不出说了些什么。
快要放弃时,那头传回声音:“是我。”
空白霎时占据大脑,韩冀还在身边叽叽喳喳,周景池在电话间张嘴沉默。
觉察到异常,那头艰难嗫喏道:“......叫韩冀来,就行。”
第31章 他的香荷
走向派出所大门,大厅里高挂着的时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赵观棋步伐缓慢地往外挪,一步一步,比旱地里的蜗牛还慢,似乎只要脚下动得慢点,就可以在有限的时间和路程里思考如何面对门外的人。
事实证明确实是有效的,跨出最后一步立在门前的时候。赵观棋真的想好了措辞,也许漏洞百出,但兴许能勉强蒙混过关。
彻夜的云雨都沉入美梦里,经过洗礼的月亮白得发惨,淅淅沥沥地洒在派出所外的小院子里。被照得脸色发白的赵观棋从面前新得发亮的细叶榕抬眼,天上是围绕月亮破开的巨大波点丝带。
星星点点微微闪动,美得他挪不开步子。
最难走的一段路摆在面前,走出这个低矮围墙内的小院,就是接自己的车。
处理完一切纷争,对方接受调解,签字盖章赔款,韩冀先赵观棋出门接电话去了。
他很努力不去猜测那通电话的主人。但不争气的脑子就跟插了翅膀一样飞,飞到那通只说了一句不带温度问好的电话。
说与不说,怎么说,问与不问,怎么问。心里悬起一个个分辨不清的疑团和紧张。明明早已错过了发言,赵观棋却好像一个秋后问斩的罪犯,孤零零走向无人劫囚的刑场。
垂着头往外走去,再次磕到水泥地上的膝盖肿得发狠,一步一步,折磨着本就紧绷的神经。一个有用法子都没思索出来,他拿不准周景池的反应,也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一阵风从侧面扑过来,带着些夜晚独有的冷冽和青草香。
出院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