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池点进聊天页面,却什么都没有。
消息,转账信息,什么都没有。
看来赵观棋还是有点脑子,周景池手搁到键盘上,嶙峋的喉结随着咽口水的动作艰难上下,半晌,才下定决心似的摁下发送键。
另一端被各种策划书包围的赵观棋突然感到手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黑豆干爹:?】
【赵观棋:还没睡?】
【黑豆干爹:你昨晚上动我手机了?】
【赵观棋:别误会啊,你手机湿哒哒的搁在桌子上,我给你擦两下,谁知道它自己就解锁了,你居然不设密码,真正的勇士。(鼓掌.gif)】
【黑豆干爹:转账5000】
【赵观棋:转账已退还】
【黑豆干爹:?】
【赵观棋:找干儿子费,我向来言而有信。】
【黑豆干爹:什么干儿子?】
【赵观棋:无需惊讶,你值得托付,黑豆很喜欢你,要不是你它已经是流浪狗了,喊声干爹不为过吧。(黑豆憨笑.jpg)】
【黑豆干爹:......】
发送完一串无语的省略号,周景池盯着被退回的五千块钱,开始发呆。
如果他真的不死,又能做点什么呢?
屏幕转熄,周景池在一片漆黑中走到阳台。
小镇总是沉睡得比城市早,时间不过十点多,窗外的路灯都已经下班,楼下的商铺也早已闭店,好在并不是高楼林立,他还可以抬头望星。
他是不信什么逝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的。
他只是觉得,每每抬头看星空,仿佛自己从一地鸡毛中被拯救出来,繁星宇宙像一把强有力的大手,将他轻轻托起,那种微小而缥缈的存在感能让他觉得眼下的困难变小了,哪怕只是那么一丢丢。
在父亲和母亲生病期间,他把这辈子能看的星星都看完了。
现在,一切都从满身紧缠的藤蔓化为过眼云烟从他身边飘走,他终于可以不带任何目的地欣赏夏夜繁星。
思绪神游缥缈中,茶几上振动的铃声将周景池从天际拉回燥热的方寸阳台。
反身拿回手机,屏幕上是赵观棋打来的微信视频。
周景池在阳台上坐下,摁了接通。
卡顿两秒,屏幕刹那间转为明亮的办公室,赵观棋将手机立在电脑增高架上,笑着跟他招手。
“你那边怎么黑黢黢的?”赵观棋问。
周景池随手扯来一把高一点的椅子,把手机立上去,离镜头更远了。
“我没开灯。”他说,“你有事么?”
“为什么不开灯,不是换了新灯泡嘛。”赵观棋还是笑着,黑沉的屏幕中看不清周景池神色,他顿了顿,老实说:“你不回复我,我以为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