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洪流湍急,宝船在死寂大湖中缓缓漂泊,向着地渊张开的裂口游去。
那巨人愈发高耸,犹如巍峨天山。
死寂的氛围在宝船间蔓延。
叶清涟神色变得很是难看……周一席话让她意识到了不对,今夜入驻圆龟山,谢真拒绝了百花谷和姜家的邀请,不愿在洞天灵宝内休息。而且偏偏在三大宗“袭杀”之前,选择离开。
这让她怎么解释?
巧合?
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巧合?
“本王早就想问了!”
谢氏宝船上响起了冷冷的声音。
江宁王看着这一幕,漠然开口:“今夜这三大宗袭杀,毫无预兆,雷厉风行,迫得我们都逃至此地……唯独谢真不见踪影,真是好生奇怪。”
一道道神念,落在圆龟山宝船所在。
“小周道友,是不是有些误会?”
姜缺连忙开口:“谢真的确在袭杀前离开了圆龟山,但他提前神念传讯,告知于我。若是心中有鬼,怎会如此行动?”
“误会……”
江宁王身旁一位尊者接过话题,戏谑道:“这世上哪来那么多误会?我看这谢真压根就不像好人!整整十年,大褚这边都没有收集到‘纸人道’的情报……偏偏谢真一现身,乱七八糟的情报就都有了。这小子难道是神仙,又或者是陆钰真亲爹?”
“蠢货,闭嘴!”
悬锥山宝船那边,响起一道厌恶的呵斥之声。
那尊者被骂,神色一寒,望向声音来源之后,却是把怒火硬生生咽了下去。
开口呵斥之人,正是秦百煌。
“江宁地处南境,被皇城委命,收集南疆情报……这些年关于“纸人道”的情报毫无建树,你现在还敢拿出来嘚瑟?”
秦百煌背负双手,毫不客气地骂道:“到了这般境地,难道还要内斗?别忘了,是谁揭穿了‘纸人术’,又是谁提醒我们三大宗接引使者身份有恙!”
“……”
那尊者被骂得哑口无言。
“秦首座说得不错。”
并州徐家的女子阴神,此刻也站了出来,打起圆场:“此刻不该因小利而私斗。诸位不妨想想,谢真师承何处……他怎会与三大宗共谋?”
谢玄衣死在白鬼手中。
此仇不共戴天。
“有些事,可是说不准的。”
江宁王低垂眉眼,淡淡地说道:“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一身反骨,不记恩情……谢真若真把他师父记挂在心,何必与我江宁闹到如今这个境地?”
此言一出。
不少人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江宁谢氏……这几年权倾朝野,其实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谢玄衣对江宁仁至义尽。
但江宁对谢玄衣……却颇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
谢玄衣死后,谢志遂并未流露出悲伤,只是一心经营腹地。
大穗剑宫封山,他便趁此机会,运作声名,将背负赤龙气运的“谢嵊”推上风口浪尖。
谢真和江宁不合,乃是情理之中。
不过,按陈规来说……江宁终究也是谢玄衣故土,作为弟子,即便对江宁有所不满,也不该如此行事。
“……不要脸的老东西。”
秦百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不过这句话,秦百煌却是压低了声音。
江宁王毕竟是异姓王,地位尊贵。
而自己身份敏感,若此刻不在“秦家家主之争”的节骨眼上,说不定秦百煌还真就骂了。
“诸位,还请停一停。”
纷争嘈杂之声,持续了许久,直到周再度开口,这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