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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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只有寥寥数语,是她老师的父亲崔恕写的。贺初瞥了一眼,里面有“微云”、“青瑶”等字样。
崔彻笑笑,“看出什么来了?”
她抿了抿嘴,“还用看吗?老师诸事顺遂,要如愿以偿了。”
崔彻道:“我问的是书法。”
贺初在他身边待得多了,耳濡目染,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老大人的隶书风貌苍劲,运笔沉稳。老师也常写隶书,不过,和老大人的好像并非一脉相承啊?”
“有眼力。我的书法不是他教的,是母亲教的。而且,后来我自成风格,和他的确不是一脉相承。”
信里还夹了张纸笺,是另一个人的笔迹,精丽小楷,结字古质、说的是杏脯的事。
崔彻道:“这是齐妈妈写的,她从前是我母亲的陪嫁侍女。”
贺初咋舌,杏子坞果然是神仙人物待的地方。一位陪嫁侍女的字,竟也这般功力精深。想想从前章颐说她即便练上几十年,也没有出头之日,不得不承认,崔彻收她做挂名弟子,的确委屈了。
崔彻笑得意味深长,留下齐妈妈的信,却转手烧掉了崔恕的。
看着纸笺的边缘被火苗狂野地吞噬,上面的字似在狞笑,贺初心惊肉跳。
她默默坐在一边,良久,他道:“裴大娘子要与我解除婚约,裴氏和崔氏都同意。”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贺初看着他,静待下文。
“但……”崔彻眉眼皆是霜雪,“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