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长了一张柔美的脸,笑着,弯着唇。
“在场诸位,可曾想过现今这般太平日子是如何来的?”
这话一出口,许多百姓就惭愧地闭口不说话了。
大丰朝开国不过短短十几年。
十几年前,番邦割据,战乱四起。
别说太平日子,就是填饱肚子都难。
正是战家,辅佐今上四处征战,才开创了丰朝,才有了他们现在的好日子。
沈昭昭两句话就把场面扭转了过来,目光十分锐利地扫过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
“人间自有公理,公道自在人心,善恶自有天鉴!”
女子本是柔弱,可是她说出口的话,却像一柄利剑,深深地扎进在场人的心中。
今天的战家,虽然背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
可是战家人不认!
战家是善是恶,自有老天来鉴!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姐,可是你们战家已经被定罪,你就是说出花来,也翻不了案!”瘦猴男人心里一惊,还想叫嚣着煽动四周的百姓。
可是这一次,百姓们都不作声了。
甚至,一些小摊小贩默默地把自己的摊位往后撤了一些,方便战家人通过大路。
战乱才过去十几年。
他们都记得。
当时越是惨烈,越能感觉到现在生活的安稳。
百姓们虽然没有说,可是他们心里和明镜一样,这一片安稳江山,正是战家人打下来的!
沈昭昭扶着战家老夫人,在百姓的注视中,款款而行,往城外走去。
走出了当年护国将军战剑之率军凯旋归来的气势。
“送战家人!”
百姓中,不知是谁高声喊了一声。
随后,百姓中都自发地高呼。
“送战家人!”
“送战家人,送英雄!”
……
沈昭昭听着浪潮一样的高呼,手臂又被老夫人握得生疼。
“祖母,这是祖父、父亲、兄长们和夫君应该得到的。”
沈昭昭轻声说道。
其实,百姓们心里都有数,她也只是用简单的几句话,把他们的良知都调出来了而已。
战老夫人的沟壑纹路纵横的脸上,泪水纵横。
战家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那瘦猴一样的男人看了眼茶楼的二楼。
那扇开着窗,关上了。
眼看到了城门口,刑部负责押送战家人的官差下了马。
他要在城门口和负责押送流放到漠北的同仁交接。
目光扫过扶着老夫人的沈昭昭,亲眼目睹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在心里暗暗咂舌。
看来战家的气数还没尽。
一个小媳妇还能有这样的气魄和本事。
三两句话,就能把百姓给说服了。
“江兄,”官差冲着前来交接的同仁一抱拳,“战家人都在这,你清点一下。”
这一去,战家人如果还能回来……
官差舔了舔后槽牙。
有点庆幸自己之前也只是收了一些孝敬,没有真的为难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