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太重的任务要担,有不能辜负的人,有一切只属于他的现实生活,赤|裸、尖锐、但最真实。
而她,那畅快的前半生只看她肆无忌惮的性格就是了。
“在我身上,你是寻不到畅快的。”
在一句沉沉腐朽的尸体上,怎么种出一束花来呢。
杨沧执着地看他:“我从不相信什么绝不可能的话。”
她从前听过太多,便是因为不服一一打破了才生成现在这副狂傲的样子。
不过是个一览无遗的周轩,能有什么不可能。
说罢,她冷下脸,并不耐烦听他这样的话。转而看向篷外,靠着木椅背,翘着二郎腿,满眼愉悦又轻狂的欣赏湖上雨景。
只有天地的声音,最能让人放松。
周轩心里长叹。
两人都不再多言,安静的在雨中帐篷下静静坐着,享受着一场清幽美丽的夏雨。
傍晚时分,淅淅沥沥下了许久的雨终于停了,杨沧因为接到工作电话必须折返回去,原定的民宿住一宿第二日爬山的活动也只能暂时结束。
她忙起来,周轩这个人便又彻底甩在了脑后,去芬兰出差,一天下午坐在路边的咖啡馆,和乙方的一位负责人聊天,目光落到窗外高大的白人身上,忽的才又想起他来。
周轩也同那人一样,高大清冷,又或者说他像多数的芬兰人,平淡的眉眼里总流露出不经意的冷漠淡然,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
醇厚浓郁的咖啡香溢在鼻翼,她的笑渐不走心的勾起来。
结束后,弃了车一个人走在芬兰的街道上,周围人来去匆匆,她看着异国的风景和各种店铺。
以前,她最习惯的放松方式,便是在开会结束后把自己抛掷在一个人谁都不认识的街头,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今日走着,心还似乎落在那间咖啡厅里,清香的咖啡萦绕鼻翼。
她电话拨过去,那边响了几秒,最后是机械的女声道:“你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杨沧挂掉,随手拐进了左手边的书店。
等她拿着一本书出来时,又把电话拨了回去,这次响了一会后,电话接通,那边依旧是无人说话。
杨沧:“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一璇。”他回答。
杨沧可不觉得他这是一种老实回答的表现,眼里闪过一道阴翳,又懒懒哦了声,“聊什么呢,说来我听听。”
“一些鸡毛蒜皮。”
“都有什么,说来听听。”
周轩:“……”
“怎么,和她有废话聊,和我就是半天嘣不出一个屁。”她的话语里带着戾气。
周轩:“聊她的母亲,聊医药费,聊工作难找薪水太低,这里哪一个,是你能理解又感兴趣的?”
“是是,你们穷的都很有共同话题。”
一句话呛回去,火药味顿生。
“杨小姐没事我就挂了。”
“给你买了本书,算不算有事。”杨沧微讽。
周轩顿了顿,戾气少了些,“谢谢,杨小姐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屁话。”
“……”
“以后少给我说这些我不爱听的。我想浪费的时候,谁也拦不住,等我没兴趣的时候,你连见我的资格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