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之后,维罗妮卡苦着脸将头靠在竖琴柱子上:“我明明已经按照乐谱上写的全都弹对了,就是弹不出你的那种声音,怎么会这样……”
“不用急,慢慢来,”卢西恩失笑,将仍在尝试摆弄竖琴的姑娘抱进怀里,“你已经学得很快了。”
就是在弹奏乐曲的时候也像是配制魔药一样,每一次都努力做到分毫不差而已。
维罗妮卡突然被人抱住,下意识伸手去碰那些琴弦。发现是谁干的之后,她垂头丧气地向后一靠,暂时放弃了继续学音乐的打算。
下一秒,一阵冷流从灵魂深处传递过来,她全身一颤,因为那接连不断的冰冷感觉颤抖不已。
倘若换了平时,她异常的反应必定会让卢西恩很快留意,却不想她压下心慌之后才发现他也像是被某种存在吸引了,正在和脑中某个东西搏斗,面上有隐忍的痛苦不时浮现。
维罗妮卡试着叫了他几声,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卢西恩却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正在尝试着摆脱那种力量,却又暂时对它无济于事,只能勉强维持住脆弱的平衡。
他很快将她松开,目光呆直地站起身来,跌跌撞撞走向门口,走到一半又像是清醒过来似的挣扎着走回去。为了让自己不再继续失控,他不得不紧紧握住小屋门框,用力到指尖发白。
这简直太不寻常了,维罗妮卡毫不迟疑地从背后紧紧将他抱住,在他微弱的挣扎中阻止他继续向前,脑中不断闪过自然之心冕下在笔记中提到的方法,很快选定其中或许有用的一个。
她沉下意识,用古通用语念起沟通灵魂的咒文。
双方的躯体很快就不再阻碍灵魂,她的视线透过无数锁链隐约看到那只不停挣扎着想要摆脱什么的天鹅,让它痛苦的源泉缺是一粒从未见过的黑色种子。
它拼命尝试钻入他的灵魂,又被天鹅的防御阻挡在外,随着挣扎愈演愈烈,双方也陷入了古怪的僵持之中。
如果灵魂也可以使用魔法去阻止的话……
这想法苏生的下一刻,被束缚在金链中的红色小鸟周身就凝聚起火焰。它们被金链疯狂反扑阻止,却还是固执地凝聚起微弱一丝,被她控制着向种子发起攻击。
小火球与黑色种子猛然相撞,种子像是遇到克星一样飞快燃烧着,数次试图反扑失败。烈焰权能燃尽之后,剩下那点黑色雾气很快就被天鹅排斥,那只代表着卢西恩灵魂的天鹅也被烧乱了一些羽毛。
看来,她意外成功了呢。
身体陷入高热之后,维罗妮卡抬头看向将她抱住的卢西恩,虚弱地弯了下唇角。
另一边,狭窄的白桦木屋里,被打断歌声黑发女人意外挑眉。
“没想到竟然有人成功排斥了嫉妒之种,”海妖懒洋洋地整理着头发——它们能将她的身体完全遮盖,随着她梳理的动作而缓缓垂落至地面,化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雾中不再可见,“这里存在着另一个像当年那家伙一样能力的人——北境啊,比我想象中有趣得多,你当初的提议不错,我可爱的小奴隶。”
“如您所愿,您所需要的力量已经……啊!”黑袍青年面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微笑,又在强烈的痛苦中虾米一般躬下身体,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容。
“一点小小的惩罚,为了你对海妖的欺骗,这可不是听话的奴隶应该做的事情。”海妖慵懒抬手,向青年袒露自己未着寸缕的柔软躯体,黑雾化作一面漆黑的水镜,向他展示出一张全新的,丑陋至极的脸。
“他”的脸皮浮肿青黑,满是松垂的肥肉,巨大的鼻子占满大半张脸,小眼睛睁不开似的藏在眼皮里,巨大前凸的下巴挂在“他”面容下半部分,像一个多余的古怪肉球,就连说话的时候,青年都能感觉到脸上的肉在不停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