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的阿芷怎么会这么憔悴……
在所有平行时空里,他的阿芷是唯一一个筋疲力尽,满面愁容,甚至在困意来袭时都只能在医院走廊裹紧外衣浅眠片刻的阿芷。
是不是……
是不是他的阿芷原本也可以像她们一样功成名就,神采飞扬?
是不是……
是不是没有了他的牵绊,他的阿芷也可以得到她本该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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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探视的时间有三十分钟,进去和病人多说说宽心的话,注意不要引起他情绪剧烈起伏,剩下的自己把握好时间就行。”
护士长一边帮钟芷穿上监护室特有的探视服一边不忘嘱咐几句,刚刚做完心脏手术正是恢复的关键时期,宋初现在保持心情平稳舒畅算是重中之重。
“好的,我知道了。”
钟芷几乎寸步不离候在病房外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天,早上接到宋初已经恢复意识的消息才算真正放心,精神放松下来后巨大的困意便成排山倒海之势一般向她袭来,还是护士看她站都站不稳了才在休息室给她开了一张临时床补了几个小时的觉,刚恢复一些精气神就立马找到护士长打听着想要进监护室看看宋初。
跟着护士长踏进病房,钟芷才听见监护室里寂静一片,只剩下数台机器“滴——滴——”运行的声音。
“你坐在这儿和他说说话,我就在帘子后面,有什么事你喊我就行。”监护室明令禁止家属探视时没有医护人员陪同,护士长在奉行医院规则的同时也尊重病人和家属之间的隐私,识趣地掀开病床之间相隔的帘子,站在房间另外一头把空间留给钟芷。
钟芷这才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宋初。
两天没见的人儿只一眼钟芷鼻头就开始发酸,小心地撩开羽绒被一角握住宋初没有插上针管的那只手,和她的想像中如出一辙,宋初骨节分明的手指冰凉地好似没有一点温度,钟芷不敢幅度太大扯到他的伤口,只敢轻轻将那只手捧在自己双手掌心慢慢捂热。
手指间传来的触感将宋初从昏沉中拖出。
他始终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
那个梦光怪陆离近乎快要颠覆他的认知,但又清晰真切,直到现在他还能够准确地回想起梦中的每一幕,每一秒。
他甚至在怀疑那到底是否该被称之为一个梦。
当钟芷的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宋初一时无法判断那是哪个钟芷,直到他听见钟芷语气颤抖地问出:“阿初,疼不疼?”
简短的一句话中快要溢出的心疼和情愫让他的理智瞬间回笼,这是阿芷,是他的阿芷。
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宋初的脸上依旧覆盖着宽大的氧气面罩,他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回应钟芷的问题,只能快速眨眼告诉她,他还好,别担心。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懂了,你叫我别担心。”
钟芷抬手轻缓地将宋初额前的碎发一下一下向后捋顺,如同往日一般亲昵,好像瞬间便回到了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