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大都督!”
黄金大帐之中,李大山等七名千户迈步走进,齐声喝道。
他们全部身穿白色棉甲,头戴缨盔,身材魁梧,煞气腾腾。
帐中,李骁身穿一件金黄色棉袍,高坐于上首,站起身来笑道:“六叔,这些日子,你们留在大漠辛苦了。”
“今日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哈哈,不辛苦。”
“大漠那边还好,虽然热的要死,可回鹘娘们个顶个的漂亮,军中的那些小子们,一个个的都快磨秃噜皮了。”
听着李大山玩笑的语气,帐中众将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大山,那些回鹘娘们没把你腰子给掏出来啊?”
“大虎咋样?长的这么嫩,没被那些回鹘娘们吃光吧!”
“你们他娘的别显摆了,谁没几个回鹘娘们啊?上次从高昌带回来了两万多呢,根本用不完。”
……
大帐之中的将领,全部都是千户起步。
而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大部分都是河西四堡的老兄弟。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相互之间嬉笑打骂,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随后,李骁命人呈上酒宴。
十只烤全羊都填不饱这些北疆汉子们的肚皮,西风烈管够。
吃喝之间,更有一群回鹘美女走了进来,全部都是二八年华,身穿少许薄纱,肌肤白嫩,容颜精致。
赤脚踩在毛毯上,为帐中众将进献舞蹈。
衣衫撩动之间,一条条白嫩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看的众将大开眼界。
“以前咋没发现回鹘娘们跳舞这么好看呢?”罗猛咂摸嘴巴,轻轻说道。
“就是啊。”
“还是大都督会调教。”
“等回去之后,把我家的那些回鹘美人带来,让她们好好学学跳舞。”
李大山笑道:“以前你们光顾着和女人干那事了,谁他娘的在乎跳舞好不好看啊。”
“人好看就行了。”
“哈哈哈!”
听着众将的说笑,李骁端起抓着一只羊腿,轻嚼慢咽,轻笑说道:“以前我金州军的刀剑不够锋利,回鹘人不怕我们。”
“可自从我金州铁骑南下,接连征服了大漠和高昌,杀的回鹘人血流成河。”
“回鹘对我们的态度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也变得能歌善舞了。”
李骁的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没错,当我们拿起了刀,他们就只能载歌载舞向我们摇尾乞怜,祈求刀子不会落在他们身上。”
“哈哈哈~”
众将哈哈大笑。
李骁看着他们的模样,也是微微点头,心中暗道:“从前的金州爱好和平,今后的金州依旧爱好核平。”
半个时辰之后,看到众将吃喝差不多了。
李骁随手将啃净的羊腿骨丢在案几上,缓缓起身,走到大帐中间,腰间弯刀随着动作发出清越的嗡鸣,目光如炬,扫视着帐内众人。
淡淡的声音说道:“如今这大帐中,美酒管够,珍馐罗列,这是从何而来?是我金州铁骑一刀一枪拼出来的。”
“回鹘人曾在大漠烧杀抢掠,以为天山戈壁就是他们的屏障,以为我们拿他们无可奈何。”
“可是他们错了!”
“我们的战马能够轻易踏过天山,我们的长枪也能轻易捅进他们的身体。”
“只有让他们用最后绝望的目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营帐被点燃,妻女被掳掠,他们才知道什么叫恐惧。”
“这是对他们主动挑衅的报复。”
李骁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回荡在大帐之中,让众将的心思瞬间从歌舞上离开。
“有人说我金州军是魔鬼?恶棍?野蛮人?文明的终结者?”
“他们说的很对。”
“我们就是野蛮人,就是一群恶魔。”
“我们可以失去一切,但绝不能失去手中的刀子。”
“这把刀,就是我们的生命。”
伴随着李骁沉声怒喝,手中骑兵刀狠狠斩下,直接将一整只烤羊一分为二。
大帐之中,鸦雀无声,众将面色沉重的听着,而回鹘舞女们则是退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没有了刀,我们就会变得像回鹘人一样任人宰割,我们的妻女也会像她们一样,被敌人蹂躏凌辱。”
李骁直接拉过来一名舞女,扯下了她的衣服。
看着舞女双手抱胸,惊恐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众将脸色更加沉凝。
这种事情,他们做过很多次。
可是如果将自己的妻女带入这个角色,就没人能笑得出来了。
世间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李骁只是时刻给这些人提个醒,不要忘记丢了刀子的后果,以免他们腐化堕落。
“出去。”
大帐之中,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被李骁身上所散发着积压所威慑。
直到李骁说出这句话之后,舞女们才如梦大赦,纷纷对着李骁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大帐。
李骁的目光则是看向众人,淡淡的声音说道:“你们都是跟随我李骁一路走来的老兄弟,老战友。”
“从以前一文不值的普通牧民,现在一个个的都变成了百户、千户,甚至是万户。”
“这是你们用性命在战场上拼杀而来的。”
“是你们应得的。”
“但是!”
说到这里,李骁的语气变得严肃,神情冷厉说道:“有些人,当了千户之后,有漂亮的女人享用,有花不完的金银珠宝。”
“就开始变得心满意足,不思进取了?”
“哼!”
伴随着李骁的一声轻哼,帐中将领们纷纷身体一颤。
他们可全部都是千户,心底里都在暗自琢磨,李骁说的是不是自己?
这样一想,却是有点汗颜。
作为金州的高级将领,如今他们身边根本不缺美人。
汉人美女、回鹘美女、乃蛮人美女、羌人美女等等,应有尽有。
而且这么多次的战争下来,他们从敌人手中抢来的金银珠宝太多了,而且还有李骁赏赐的。
所以,他们也的确是沉沦了,纷纷对号入座,认为李骁说的是自己。
但今天,李骁要处理的却是另有其人。
“把人带上来。”
伴随着李骁的命令,很快一名身形狼狈的男人,在两名金甲军的押送下,走进了大帐。
只见他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双手双脚都还带着镣铐。
而等到众将看到他模样的时候,一些人顿时露出了震惊之色,另一部分人则是轻轻的摇头,显然是知道缘由。
“何满仓。”李骁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的一叹说道。
“堡,堡主~”
男人站在帐中,声音颤抖,重重的跪倒在了李骁的面前,眼睛里面流出了泪水。
他是河西堡的人,这些年跟随李骁父子征战,也立下了不少功劳,被任命为了副千户,兼领一个百户,带领百姓前去金山北部放牧。
但是他有一个毛病,喜爱喝酒。
以前喜欢喝自酿的马奶酒,后来喜欢喝西风烈。
跟在李骁身边的时候,心中还有敬畏。
可是去了北边之后,逐渐开始放纵起来,放松了警惕心,不认为那些野人有多厉害。
尤其是等到李二江带着他们消灭、俘虏了大量的野人之后,何满仓便以为万事太平了。
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他的疏忽,导致他麾下的那个百户几乎全军覆没。
一百多户百姓被野人残忍杀害,只逃回来了几十户。
李骁得知此事之后,大为愤怒。
直接命人将何满仓押回了河西堡,听候发落。
“本都曾经三令五申,且在军法中言明,战时将领不许饮酒。”
“何满仓,你为何不听?”
李骁坐在上首,痛心疾首的模样,愤怒问道。
“我,我,堡主,我错了~”
“我该死,我混蛋。”
“我不该喝酒。”
何满仓痛哭流涕,不断的扇着自己耳光。
而帐中众将也知道了缘由,脸色全都一片严肃。
除了金山北部的千户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想到,何满仓竟然犯了如此错误。
这一刻李大山等人心里也不好受。
毕竟何满仓是河西堡的人,是他们的老兄弟。
“大都督,念在满仓是初犯~”
一名千户站起身来,想要为何满仓求情。
李骁却是一副冷漠的目光瞥了过去,那名千户瞬间闭上了嘴巴。
“初犯?”
“谁不是初犯?”
“若是仅仅因为第一次犯错,就能被饶恕,那还要军法干什么?”
帐中众将全部噤若寒蝉,不敢继续出声。
李骁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沉声说道:“本都知道,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忍心看着何满仓落此境地。”
“可是,我们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草台班子了,你们也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们现在是金州军,你们都是千户,百户。”
“有好几百,好几千条性命握在你们手里。”
“一句知错,就能挽回几百条人命吗?”
说着,李骁的目光看向何满仓,深吸一口气喝道。
“而且你麾下的四名都尉中,有三人战死,一人重伤死战不退,二十名什户中,战死大半。”
“这些,都是跟随我们从金州起兵的老兄弟。”
“他们死战不退,可你却是全头全脑的活了下来,身上连点擦伤都没有,你对得起他们吗?”
听着李骁的大喝,何满仓愧疚难当,跪在地上,哇哇的大哭。
“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