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萧含清都被何彦之烦的不胜其烦。
自第一次放他进府之后,他便愈发肆无忌惮了,屡次三番的上门叨扰。
他生得好人物,又素有风流之名,以至金陵城流言四起,都说何彦之在追求永嘉公主,二人每次都在公主府秘密会面,屏退左右,不知私下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有人推测二人是在说些儿女情长的,不好令人得知,小公主已为他着迷,大约好事将近了。
亦有人觉得何彦之一向好色,无非是在周家见过公主后,对公主见色起意,一时兴起,这一时兴致过去了,便会不了了之。
议论纷纷,没有定论。
这一日,何彦之又来了公主府拜访,仍旧是要求屏退左右,与公主私聊些秘事。
萧含清着实受不了他了,强忍着怒气道:“这一次你又要说些什么?若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我可没功夫跟你周旋。”
何彦之笑了笑,故作暧昧道:“公主别急,这一次一定给你个结果,先让人退下吧,我们私下说。”
萧含清将信将疑的,心中奇怪,可又架不住好奇他要说的话。只觉得他先前几次是对自己的试探,确定自己不会泄密后,才会正式跟自己谈真正的机密。
想来这回他是真的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便照旧把人给屏退了,与何彦之私下密谈。
下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听了那扑朔迷离的对话,只当他们是在打情骂俏呢,便都退了下去。
人都离去后,萧含清对他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试探我好几回了吧,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何彦之四下张望一番,确定四下无人,他脸色神秘兮兮的,嘴上说的却是,“公主今天吃了什么?”
萧含清气的想骂人了,“有话你快说。”
何彦之低了低头,默了一会儿后,又冷不防来了一句,“城南有一处新开的酒肆,新酿得一种梅花酒,公主有兴趣否?”
萧含清有些不耐烦,“没兴趣,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不是已经在跟公主说吗?”
萧含清几要气急败坏,“可你明明什么都没说!”
他还是从头到尾在跟她讲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是存心耍她吧?
“那公主想听什么?”何彦之故作茫然。
萧含清急了,“不是你说有话要跟我说吗?怎么反倒来问我?”
何彦之也急,“我要说的话,刚刚一直在说了啊,公主不说你想听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萧含清气的脸色涨红,几要被他的诡辩绕进去了,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警告道:“何彦之,我的耐心有限,你若再这般胡言乱语,从此以后都别想再踏入我公主府的大门!”
何彦之做出一副竦然的模样,乖乖闭了嘴,二人又静默了片刻后,他突然站起了身,向萧含清走近了几步。
萧含清以为他这次是真的要跟自己说什么了,不由倾身凑近去听。
只见何彦之咧嘴一笑,话锋一转道:“叨扰许久,何某先告辞了。”
萧含清恼羞成怒,拍案而起,“何彦之,你耍我!”
何彦之立刻退避三舍,边退边道:“何某告辞。”便脚底抹油般一溜烟跑了。
萧含清气的直跺脚。
……
正月底的时候,王大将军就要离开金陵返回荆州了。
萧含清再度夜访将军府,汇报近来情况,以及向大将军辞行。
诸事说完后,大将军便又问她,“听说何彦之又去拜访你了,他又跟你说了什么?”
何彦之去找过她好几回了,金陵城的流言蜚语他也多少听闻了一些,本等着她具实跟自己坦诚,可每次问起,她都说只是谈了些家长里短,大将军心里也不免犯嘀咕。
萧含清微微蹙眉,她心里也烦何彦之,又不想对大将军有所隐瞒,她相信自己只要忠心耿耿,具实相告,大将军就一定会信任她。于是摇摇头,诚恳坦白道:“没说什么,还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王大将军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果然,女儿家长大了,心思便多了。想来是见那何彦之生得风流俊俏好人物,被他撩拨几回,就春心萌动,犯了迷糊,早把他的嘱咐抛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