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顶头上司户部尚书,搭着眼皮没有要保段廷的意思。
这人本就不是他户部的中流砥柱,还在大殿上和几个亲王一起参安宁郡主。
安宁郡主和封家是功臣,那他就是大夏的罪臣。
三天两头的都有人参他,一点不奇怪。
唐祁扫过井明德送上来的奏折给出结果“户部主事段廷德行又亏,革职。”
抬头苏知鸢已经偏着身子站在了跪在地上的盛卓旁边。
龇着小白牙,樱红的的嘴角翘起,抬手指着龙椅后面俏生生的吐出一句“沉哥儿”
迈着小短腿就往冲着唐祁去了。
她看到沉哥儿了,就藏在沉哥儿舅舅的椅子后面。
井明德吓的魂都飞起,把人抱回去,小声告诉她不能说话站着不能动。
苏知鸢抱着帛板点头回应“不动,不动。”
视线却一直落在龙椅上。
她刚刚在哪里看到沉哥儿了。
耳朵边萦绕着一句又一句的臣有启奏,从右边耳朵进去,左边耳朵出来。
一点都没有在她脑子里停歇的意思。
手上的帛板渐渐歪斜,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可连起来就乱七八糟让人头昏。
隔天卯时同样的时间。
苏知鸢再次站在朝堂上,一手握着一截帛板,企图让它自己长好。
唐祁坐在龙椅上嘴角抽抽,昨天才发给她,今天就断成了两截儿。
“怎么断的”
这事往大了说是藐视皇威,说小了也是要挨板子的。
苏知鸢看看手上的帛板,仰头看看龙椅上的人,小手一甩。
雕着祥云,天地君师的半截儿帛板重重摔在地上。
“就这样碎的”两截儿变三截,脸上透露着认真。
刚刚她翻大殿门槛的时候拿着在地上杵了杵,没拿稳,掉下来就断了。
唐祁脸色黑的厉害,还从没有有人在敢在朝堂上挑衅他。
扫过那群言官,众人齐齐低头。
在没有拿到粮种之前,金花状元的地位仅次于皇上。
苏知鸢见沉哥儿他舅不看她,以为他没看见,把另一只手上的帛板也甩在大殿上。
“就是这样碎的”
整个大殿静默了片刻,唐祁直接大声开口“退朝。”
起身离开。
…
寒风夹杂着细雨。
屋子里封沉坐在软榻上,翻烤小炉子上的柿饼,干枣,核桃和花生。
旁边还有一壶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甜牛乳。整个屋子都被染的香香甜甜。
封沉坐在唐祁对面,见他几次盯着坐在旁边吃柿饼的小人儿。
封沉开口拉回他的视线“舅舅有事?”
唐祁不信,这苏家小姑娘在朝堂上的所作所为他不知道!
封沉根本就不给他告状的机会继续开口“舅舅是在忧心粮种的事。”
唐祁眼中的揶揄收拢,换上了正色“怎么说?”
把壶里的牛乳倒进杯子里凉着,封沉抬眸“舅舅在想把粮种交给谁?”
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唐祁“交给谁你都不放心”
交给谁他都不敢赌,这样的诱惑谁握在手里,谁就有和他叫板的底气。
被说中的唐祁扫过对面双手捧着柿饼认真嚼的小姑娘。
沉哥儿为了不让他提那朝堂上的事,也是花心思了。
“那你说交给谁?”
如果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他就不追究苏知鸢的责了。
半靠在软榻上眯着眼睛盯着端着牛乳喂的小崽子。
心里吐槽跟个奶嬷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