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石信知道她说的是明宝盈,舅甥关系的确是近,天大地大娘舅最大,可他和明宝盈又不是那么近的舅甥。
岑石信苦笑一声,道:“这还真没有,我都没见过三娘的字,你呢?”
蓝正临也摇了摇头,不过他倒是听文无尽提起过明宝盈的文章字字珠玑,见岑石信似是有些遗憾,就难得玩笑了句,说:“倒是白升官了。”
岑石信这才笑了起来,又问那女官,“如此严格啊?”
“以免来日有人又变着花样质疑本次考试不公,倒不如干脆些,虽说文无第一,但优劣总是一目了然的。”女官道。
公开阅卷整整五日,礼部官员被派到长街上直接数官印定名次,榜文也是当场写下的,写好后便直接去长安、万年两县的菜市口张贴。
长安、万年两县的考生共计三百一十二名,其中考中秀才功名的考生有五十八人。
这五十八人的试卷直接被取下,依照名次由护卫拿到国子监里张贴展示。
秦怀谦看见那些个羽林卫入国子监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直到那几十个布告栏依次排开,一张张考卷就亮在他们眼前。
他愣了很一会,径直走到最前面的一块布告栏前,仰脸看见那上头的卷头上还有些封条残留的墨色碎纸屑,但那个名字已经清晰展露出来了——温如徽。
卷末有一长串的官印,秦怀谦数了一数,竟有二百三十三个,比次名的褚蕴意还多出足足五十个,上到左仆射,下到各司郎中都对她的文章青眼有加。
“诸位寒窗苦读多年,又身在长安,想来各个都是殚见洽闻,写出来的文章必定是句句箴言,段段入心的。”马上的羽林卫窦中郎将朗声道:“圣人也很盼着你们二月的礼部试能多得几篇振聋发聩的好文章。”
秦怀谦沉醉在温如徽的那篇文章里,听到马蹄声响起,他才蓦地回过神来,快跑着叫喊着,“中郎将留步,留步!”
窦中郎将停了马,睨着秦怀谦。
“我们二月的礼部试,也是这般封名避嫌,公开阅卷吗?”秦怀谦气喘吁吁地问。
“试卷直接从太极宫排到整个朱雀大街好不好?”窦中郎将像看傻子一样看秦怀谦,甩了缰绳要走,秦怀谦又是拦在马前,仰视着这位一身薄甲,身骨精悍的女娘,谦卑地问:“那封名避嫌?”
窦中郎将好笑地看着他,俯下身冲他勾了勾手指。
秦怀谦迟疑着上前,就听她说:“想求什么,自己争啊,你们不是一身胆魄,连天威都敢顶撞吗?区区师长,还不拿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