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嗖!”
一支弩箭穿透只身着武官袍的史鼐肩膀之上,鲜血喷溅在高耸的门槛上。
史鼐踉跄两步,手中长刀"咣当"一声砸在金砖上。他单膝跪地,染血的右手死死抓住殿门门框。
"侯爷!"
一名禁军飞扑过来,搀扶着史鼐。
史鼐咬牙拔下肩头弩箭,温热的鲜血顺着臂膀往下淌。他嘶哑着嗓子吼道:"堵死殿门!绝不能让叛军——进殿!"
那禁军将他受伤颇为严重,当下就强制将他扶进奉天殿内!
殿内的文武大臣见史鼐受伤而归,皆是面露绝望之色!
武将们青筋暴起地,一脸不甘的撕扯着碍事的武官袍——若是此刻的他们穿的乃是铠甲,而不是武官袍,便是让他们充作先锋杀出去......又何足惧哉!
殿外——本就士气受损的禁军见到史鼐受伤后,更是节节败退,鲜血染红了奉天殿前的汉白玉御道。
叛军的铁甲如潮水般涌来,刀光闪烁,箭矢如雨。
禁军虽拼死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一步步被逼回大殿门口。
汉白玉御道上堆满尸体,羽箭破空声里,不断有人栽进血泊。
"将军!弟兄们只剩三十七个了!"
"退无可退啦!"满脸刀疤的禁军校尉吐出一口血痰,反手将长枪捅进叛军咽喉。
"关殿门!"他突然暴喝,"今日唯死战以报陛下!"
沉重的殿门在刺耳吱呀声中缓缓闭合。
最后一线晨光里,校尉转身朝殿内重重抱拳:"请诸公......护好太子,我等先走一步!"
"轰!"
殿门紧闭的刹那,外面传来排山倒海的喊杀声。
而整座奉天殿死一般寂静!
史鼐靠在盘龙柱上剧烈喘息,肩头箭伤涌出的鲜血在金砖上汇成细流。
他瞪大的双眼死死盯着紧闭的殿门,仿佛要透过三寸厚的朱漆看穿外面的血战。
"咚!"
“啪!”
一具尸体重重撞上殿门,惊得龙椅上的太子猛地一颤。
十七岁的储君双手死死抓着鎏金扶手,指节发白到近乎透明。他张了张嘴,却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这位养尊处优的东宫之主,何曾见过这等修罗场?
三十余名禁军背抵殿门列阵,枪林对准潮水般涌来的叛军。
校尉摘下染血的头盔,缺失的左耳在众人的目光中格外的显眼!
他咧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爷爷我行不更名,虎贲军骁骑营赵烈!"他反手一刀劈翻涌上来的叛军,朝着殿门方向嘶吼:"诸位大人听好了——虎贲儿郎,没有跪着死的孬种!"
“弟兄们,随我杀!”
"杀——!"
残余的禁军爆发出一阵绝望的咆哮,挺起长矛,迎着叛军的刀锋反冲而去!
然而,季鸿冷笑一声,手中令旗一挥。
"放箭!"
"嗖嗖嗖——!"
箭雨倾泻而下,冲锋的禁军如麦秆般倒下,血花飞溅,尸横遍地。
季鸿大步踏过尸体,冷声下令:"围住大殿,一个都不准放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