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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5章 神农的最终试炼(2 / 2)

一个能将“人道”精神,从人族这个小小的部落,瞬间传递给整个洪荒的“超级扩音器”。

他的目光,穿过无尽空间,落在了人族部落中心,那个正默默为人族伤者熬制汤药的身影——神农。

一道意念,跨越时空,直接在神农的脑海中响起。

“神农。”

正在搅拌汤药的神农身体一顿,他认得这个声音,是那位神秘的“第十三祖巫”,人族的幕后守护者。

“前辈。”神农在心中恭敬地回应。

“你的路,只差最后一步了。”沈武的声音平静无波,“昔日,你为解族人病痛,跋涉山川,亲尝百草。你救的,是人族的‘身’。”

神农默默听着,尝百草的艰辛历历在目。

“不久前,你为抗精神瘟疫,以身试毒,引导族人,讲述记忆,传承薪火。你救的,是人族的‘心’。”

那深入骨髓的丹毒之痛,与族人围坐篝火,含泪诉说往事的画面,在他眼前交织。

“现在,这方天地病了。无数生灵正在主动抛弃自己的灵魂,去换取一副没有痛苦,也没有欢乐的空壳。所以,你要去救这天下的‘魂’。”

神农的心神剧震,救天下的“魂”?他何德何能?

“我要怎么做?”他问道。

“攀上不周山之巅。”沈武的声音为他指明了方向,“对着整个洪荒,讲述一个故事。用你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们,何为‘生灵’。”

不周山之巅!那是盘古父神的脊梁所化,是连接天地的神山,是洪荒的中心!

神农没有丝毫犹豫。

他将手中熬好的最后一碗汤药,递给身旁的族人,然后放下了那口跟随他多年的陶锅,只拿起了一根在尝百草时,用作手杖的普通木杖。

“你要去哪里?”缁衣氏走过来,看着他的装扮,有些疑惑。

神农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或迷茫、或坚定、或痛苦的族人,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去讲一个故事。”

说完,在全人族不解与震撼的注视下,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向着那座巍峨耸立,仿佛亘古不变的撑天之柱——不周山,走去。

他的身后,是刚刚从毁灭边缘被拉回,恢复了一丝生机的人族部落。

他的前方,是高耸入云,决定整个洪荒未来命运的至高之巅。

这一路,他走得很慢。

他的脚步踏过被后土祖巫重新催生出的草地,路过潺潺的溪流。他的目光,不再像过去那样,去分辨哪一种草木可以入药,哪一种泉水可以解毒。

他看到了一群梅花鹿。它们低头吃草,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无形的线操控。一只幼鹿摔倒了,它的母亲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便继续低头吃草。没有焦急,没有爱抚,仿佛摔倒的只是一块石头。

它们都服用过清心丹。

他又路过一片森林,看到一群猴子在林间穿梭,采集果实。它们不再嬉笑打闹,不再为了争夺配偶而打斗。每一只猴子都像最精密的机器,以最高效的方式收集食物,然后回到巢穴,沉默地进食。整个猴群,死气沉沉。

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在神农心中蔓延。

他想起了人族部落里,那些会因为孩子摔倒而惊慌失措的母亲,想起了那些会为了一个玩笑而打闹不休的年轻人。

那些烦恼、焦躁、冲动、嫉妒、悲伤……此刻回想起来,竟是那样的鲜活,那样的……可贵。

没有了这些,生灵与山间的顽石,又有何区别?

他心中的那股“人道”火焰,那股源自对“生命”最本源的敬畏与热爱的火焰,在这一刻,燃烧得前所未有的旺盛。

他明白了。

他要讲的那个故事,不仅仅是为了人族。

更是为了这天地之间,所有迷失的、正在走向“死亡”的灵魂。

他握紧了手中的木杖,脚步变得更加坚定。

不周山,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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