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狼狈得要命,背影却依然挺拔如松。
“贺淮旭!”她小跑着追上去,“伞歪了。”
“事多。”
“你耳朵红了。”
下一秒,贺淮旭朝她扔来西装外套,盖住她整个人,“雨水淋的。”
沈书瑜掀开还带着他体温的黑色西装外套,发现那柄宽大的黑伞早已严严实实地倾向她这一边,将她与暴雨隔绝开来。
刚笨拙地穿好还残留着他气息和温度的外套,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揽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的耳朵被迫紧紧贴上他结实的胸膛,隔着一层湿透的昂贵衬衫,那里面传来的心跳声。
急促、有力,甚至有些慌乱,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
安全感瞬间包裹了她,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局促和慌乱。
她微微侧过脸,视线所及,伞面几乎完全倾斜在她头顶,而他另一侧的肩膀和衬衫早已彻底被雨水浇透,紧贴着皮肤,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他总是这样。
在她最狼狈、最危险的时刻,像天神一样降临,将她从绝望里打捞起来。
可一旦风平浪静,她又变回那个被他圈养却总是忽略的、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这七年,他到底…爱不爱她?
他只爱他的白月光陈雅,而她也要另嫁他人。
爱不爱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答案像一根刺,在她获得安全的这一刻,精准地扎进心里最软的地方。
山路泥泞不堪,暴雨倾盆如注,两个人以一种近乎嵌合的姿势,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忽然,贺淮旭毫无预兆地垂眸,握着伞柄的手故意向外一扬。
“啊!贺淮旭!”
伞面移开的瞬间,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惊得沈书瑜立刻失声尖叫,下意识往他怀里缩得更紧。
男人得逞地勾起嘴角,回味着方才借着一闪而过的惨淡月光看清的怀中景象。
女人精致小巧的脸蛋毫无防备地仰着,湿透的黑发黏在颊边,泪痣被雨水包裹。
一种极其矛盾的、破碎又勾人的清冷妩媚,狠狠撞进他眼底。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雨水滑落的轨迹向下,掠过她修长脆弱的脖颈,没入被西装外套紧紧包裹的、微微起伏的曲线…
贺淮旭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疯了,出格的可笑!
他,贺氏集团的掌权人,要什么女人没有?那刻却像个疯子一样,恐惧着谈了七年的女友会真的消失。
推掉了数亿的合作和会议,像无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人。
他根本不是顺路。
他是从早上的家,到酒店,折返回家,又冲去老宅,最后找到这荒郊野岭。
一个地方接一个地方,一条路接一条路的地毯式搜索。
找不到的时候,怒火几乎烧穿天际,他发誓明天就把整座山买下来炸平。
可当真的看到她还好端端的、甚至还有力气骂癞蛤蟆时。
他喧嚣的世界骤然安静了,所有烦躁和不安瞬间蒸发。
似乎只有在她身边,这种几乎刻进了骨子里烦躁与郁闷能够得到缓解。
所以这就是他害怕她跟别人跑了,不和他结婚的原因?
说来也怪,现在他竟丝毫不排斥触碰她。
原来总告诉自己是因为她洗干净了。可现在?她满身泥泞,他却没有任何生理性的反感。
在他生命里,此前只有陈雅和奶奶能让他如此。
可能是相处七年,身体习惯了?
“沈书瑜,回家再跟你算账。”
走到路边,他猛地蹲下身,将她一把打横抱起,无视她的惊呼,大步走向雨幕中那辆沉默的劳斯莱斯。
“啊!”